重癥隔離區,是一處民宅,當初許宣考慮肺鼠疫的暴發流行程度,所以他選擇這間頗為寬敞的宅子,至于這間房子的主人,家卻是早就被瘟疫奪去了性命。
許宣選的幾處,都是醫館附近的絕戶,也就是說這幾戶人家,人盡數死于瘟疫了。所以,他們征收使用起來,毫無難度。
這座典型的南方院落,灰瓦白墻,甚至不大的院子里,還有一處池塘,也由此看出,這家主人不但家境尚可,恐怕也頗懂風情。
陽光明媚,許宣邁步穿過庭院中楊柳依依,若不是此時籠罩在人心頭的瘟疫,許宣甚至會以為,是來這里漫步踏青。他先來的,是靠近門口的蘇大夫哪里。
以蘇大夫的病情,本就不太重,許宣自然不會讓他和那些重癥病人在一塊,況且如今青壯都不愿意進來,里邊的病人還不知道什么情況。這幾日里邊定然還會有人死去,那些死尸還不知道如何處理。
打開房門,許宣卻是一怔,只見這屋里空蕩蕩的,并沒有一個人,看著床上整齊的被褥,顯然這是蘇大夫自己起來的。而這靠近窗戶的桌子上,還放著筆墨紙硯。
許宣心中一動,莫非蘇大夫去里邊了么?
他快步朝著后邊的院子而去,沿途的幾個屋子,住著的,盡是一些相對輕癥的肺鼠疫患者,此時不少人都在屋外曬著陽光,享受著人生最后的,不過不時夾雜的沉重咳嗽聲,讓這絲片刻的悠閑蒙上了一層死亡的色彩。
這些人許宣之前都看過,雖然他們進入這重癥隔離區,但是他們的癥狀反而比重癥觀察區的腺鼠疫還輕,可是因為肺鼠疫的劇烈傳染性,所以許宣將他們送到這里。但是,他們的輕癥也僅僅只是暫時的,要知道肺鼠疫發病驟烈,往往兩三日就會要人性命,甚至更快的,只是幾個時辰就要命的,不過這些人服用過來許宣送來的藥湯,雖然效果不知如何,但是如今已經一天了,人都還是老模樣,沒有加重的。
許宣顧不上和這些人查看,便急匆匆的朝著后邊的重病區而去,遠遠的,許宣就看見,客廳里擺放的床鋪上,躺著不少的病人,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游走在這床鋪間,許宣快步趕了過去,見到這人之后,忍不住埋怨道“蘇大夫,你也染病了,不趕緊休息,你還跑出來作甚?”
只見蘇大夫沖著許宣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帶著許宣出了這客廳,這才對著許宣說道“許宣,我看你的方子有效!這幾個病人當初口服你的方藥之后,后來我覺得他們病情并不減輕,后來,我就換了麻杏石甘湯合葦莖湯,卻不成想這幾個病人竟然沒有在反復!病情也沒有在向重癥發展,看來,你的辯證思路是對的!”
看著一臉興奮的蘇大夫,許宣納悶的看著他“蘇大夫,我怎么看你沒事人一般?今兒早上我讓他們給你煎煮的藥還沒有送來吧?”
蘇大夫這才似是反應過來什么,連忙咳嗽了起來“咳咳,你看,我看病這一興奮,倒是把病給忘記了。”
話還沒有說完,他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片刻之后,蘇大夫已經咳嗽的臉色都變了,許宣本以為蘇大夫是裝病,可是如今看來,蘇大夫這情況不妙,急忙摸出里兩桿銀針,飛快的刺入肺俞、脾俞、太淵、豐隆、合谷幾個穴位,片刻之后,蘇大夫的咳嗽逐漸減緩。
“呼”蘇大夫吐了一口氣,卻是咳嗽已經減弱,他悄無聲息的將手在這路邊的假山之上摸了摸,喘著氣說道“咳咳,讓許大夫見笑了,咳咳,我這人忙起來,就忘了咳嗽了”
許宣卻是笑不起來,方才蘇大夫擦手的動作雖然隱蔽,但是許宣卻是看的清楚,蘇大夫的手上有血。
“蘇大夫,你現在莫要在如此忙碌,治病的事情有我,你還是安心休息才好,”許宣看著蘇大夫,冷著臉說道。
蘇大夫這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