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從隔離區出來,快步走向前廳,方才路上,許宣琢磨了一路,加上蘇大夫的辯證,許宣便將琢磨的方子接連開了出來,讓下邊的人用大鍋熬藥,然后將湯藥倒入標注好號碼的木桶,讓下邊的人送到各自的病人處。
不過忙完這些,許宣并沒停,方才許宣看見了蘇大夫咯血,曉得這是肺鼠疫到了重癥時候的表現,而他給蘇大夫開的藥,卻不一定對癥了,這瘟疫的難治之處也在于此,你辯證之后,藥還沒有煎煮出來,這病人卻因為病情發展迅速,已經變得嚴重了,藥物已經變得不對癥。譬如剛開始蘇大夫并沒有吐血,但是病情突發,現如今已經成為重癥危癥了。
許宣琢磨了片刻,想起自己方才和蘇大夫的討論,卻是又重新擬定了一個方子,遞給了身后的司藥“你在照著這方子抓一副出來,煎出來之后,送到蘇大夫哪里,若是蘇大夫咯血嚴重,讓他將這藥物喝下去。”
這司藥一聽是蘇大夫的藥,連忙抓了起來,他本以為許宣開的還是解毒活血湯,抬手抓的第一味就是連翹,不過待他看清楚,卻不由的愣了,許宣開出的方子,是一個新方子,作為一個藥堂的伙計,抓過的方子不計其數,這個方子一如之前的解毒活血湯,卻不是原方,而是裁減而成。
只見這方子黃芩、黃連、梔子、雙白皮各三錢,炙麻黃、杏仁、甘草兩錢,石膏九錢,地骨皮知母、枳殼三錢四分,不過他不過一個司藥,卻是不懂這方劑好壞,但好歹方子抓的不少,見這方子嚴謹,應是不錯的。
許宣這方子,其實是在麻杏石甘湯基礎上改出來的,方中炙麻黃宣肺理氣,因麻黃溫燥,所以炙麻黃,以弱其性。杏仁雙白皮止咳祛痰,石膏知母清泄肺熱滋陰,黃芩黃連梔子清熱瀉火,枳殼理氣。這也是后世治療熱毒雍肺的方子。
左右無事,許宣開完這個方子,等這藥煎好,卻又不放心其他人送藥,便親自端著湯藥,急匆匆的趕向了隔離區,
在這門口的小房里換了衣服,這才進入其中,他趕到蘇大夫的屋子里時,里邊正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許宣推開房門,只見蘇大夫,正趴在床上,劇烈的咳嗽,讓人有種要將肺臟都要咳出來的錯覺。
“蘇大夫,我改了一下方子,專門治你咳嗽咯血的,您要不要試一試?”許宣輕聲說道。
聽見許宣的聲音,蘇大夫強壓住咳嗽,他口角帶著血漬,氣喘吁吁的說道“咳咳,許大夫,你開新方子了?來來,讓我試試看效果如何,若是有用,內院里的那幾個恐怕就有救了。”
說罷,他強撐著從這床上起來,接過許宣的藥碗,不過這時,許宣卻是并沒有放手,他一臉擔憂的說道“蘇大夫,你可要想好了,現如今這方子我可沒有一點譜,若是有個好歹……”
蘇大夫咧嘴一笑,又是咳嗽了幾聲,卻是用力將這藥碗奪了過來“我真要是喝你這藥死了,我不怪你,只是你須記得,這方子怕是不能再用了”
蘇大夫說完,卻是將手中藥碗的藥,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完藥的他,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用被褥將身體蓋住,靜靜的看著頭上的粱椽,喃喃說道“老夫這一生,治病救人待人接物,都敢說問心無愧,若是老夫真的試藥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許宣不好說什么,觀察了片刻,發現蘇大夫沒有什么異樣這才退了出來。
待許宣回到前邊,勞累一天的青壯們,都擠在屋里睡覺,許宣也覺得有些困頓,打了一個哈欠,便尋了幾個凳子拼起來,躺在這上邊想要休息一會,不過這一躺下之后,許宣頓時覺得酸痛的身體頓時舒服起來,本來打算打個盹的許宣,卻是不由的睡著了。
睡的正熟的許宣,睡夢中感覺身體暖洋洋的,接著似是有一雙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凡是這手掌經過的地方,頓時覺得舒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