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少麻紙,他試著寫過,但不太好用。
麻紙的孔隙很多,墨汁極易滲透,導致字跡很快模糊。不適合做成長久保留的書籍。
而且麻紙價格太貴,十文一張,是一卷竹簡的十倍之巨。非大富之家,不會買麻紙。
他試過幾次,覺得不堪大用,也就丟在一旁沒有再理會。
但這一卷紙書,質地極佳。
以筆墨寫了百頁,整整一本書的《論語》、《詩經(jīng)》、《楚辭》,足有十萬字以上。
這說明什么?
說明紙張的工藝近趨完善,已經(jīng)完全適合做成書籍了。
就這么一卷薄薄的百頁《論語》,記載的文字,抵得上一輛大牛車的上千斤數(shù)百卷的竹簡。
此紙若是大量生產,皇宮書庫成堆成堆宛若小山一般的奏章、簡書,完全可以被紙書所代替。
紙以代簡,何等的便利。
哪怕價錢貴些,但是金陵門閥、世家士子不缺這點錢,定然會爭相采購,制作書籍。
“昏侯紙?”
“孔大人進獻的祥瑞,居然是此物。”
“我怎么沒想到呢!”
眾大臣們看到這卷紙書,都是面露震驚之色,暗暗懊悔。
他們當中不少人,其實早就聽過金陵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的昏侯紙,覺得新奇,甚至派人去平王府求這昏侯紙,試過用于書寫。
也的確是品質上佳,非同凡響。
但是,他們從來沒將昏侯紙,視為祥瑞。只覺得是小昏侯胡鬧造出的東西,恰好適合筆墨書寫。
可是孔大人卻獨具慧眼,挑了出來,在朝廷上堂堂正正將昏侯紙視為當世第一文運祥瑞,隆重其事的獻給皇帝。
他們頓時驚覺。
自己的眼界,似乎差御史大夫孔寒友,一個大檔次。
一代大儒的宏大眼界,不拘一格的氣度,非常人可比。
“好紙!”
項燕然當然知道紙書的好處,不由目露奇光,大悅道“孔愛卿,你今日進獻之物,果然名副其實的當世第一文運祥瑞,一等一的曠世珍寶。天下士子求學,從此無需厚重竹簡。
朕當重重有賞,你已有侯爵在身,無法再加爵。朕便賜你黃金百兩,綾羅綢緞千匹,西域香料十斤!”
孔寒友卻立刻道“陛下,此紙名‘昏侯紙’,非臣所造。臣不過是拿來借花獻佛,不敢求賞,請陛下收回成命。”
謝胡雍主相一直沒弄明白,孔寒友打斷自己的奏報想干什么,聽到這里,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昏侯紙?
難道跟小昏侯有關系?
他今日早朝,憋足了勁,準備狠狠罵小昏侯一番,懇請皇上駁回小昏侯的自薦書。
孔寒友居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獻上“祥瑞”,這不是給他這丞相拆臺嗎!甚至,還可能有后招?
項燕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詫異的問道“孔愛卿,此紙是小昏侯所造?”
孔寒友立刻稟道“皇上,此紙正是小昏侯所造,故而名昏侯紙。小昏侯造紙并非為了書籍,卻是為了茅房拭穢之用,觸犯了我大楚的禁令‘不得以故紙拭穢’,侯爵犯法當重罰。
但瑕不掩玉,不管他造紙的目的為何。造出如此好紙,便利天下士子求學,總歸是大功于天下!
小昏侯雖然紈绔糊涂,甚至冒犯丞相,但造紙有大功,足以抵過。請陛下,請將小昏侯楚天秀列入歲舉名單,允許其參加殿試!”
謝胡雍聽到這里,不由哼了一聲,道“孔大人為何不早一點獻上祥瑞,故意在本相拿出歲舉名單之后,這才上奏。
本相也不是非要阻止小昏侯歲舉出仕,只是惱他出言無狀罷了。若是早知小昏侯造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