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外,祁佑求見皇后。
宮女通稟后便恭恭敬敬領著祁佑進去了偏殿。
繞過一片雕梁畫棟,暖煙裊裊,溫和如春日的偏殿內,皇后正與五皇子祁修說話。
祁佑下跪行禮“兒臣恭請母后圣安?!?
云皇后身著一襲金色繡九尾鳳凰的長袍,高高的發髻上簪著數支赤金牡丹釵,髻邊一支雕鳳銜紅寶石步搖的流蘇垂至耳邊,與耳垂上鎏金鑲玉耳墜相呼應。
云皇后雖年過四十,卻保養得宜,白凈的臉上沒有明顯的皺紋,嘴角看似上揚卻無甚笑意,鳳眸因俯視跪在地上的三皇子而微微瞇起。一眼望去便能被其周身華貴不失威嚴的氣度所攝,襯一身金色亦綽綽有余,堪得鳳儀天下之稱。
“起來吧,賜坐。”云皇后的聲音如春雨潤人心脾,這股柔情,似跪在地上的是她親生兒子一般。
祁佑起身,看向皇后身邊的五皇子祁修,只見他一身流云暗紋紫金長袍,一枚青玉盤龍佩垂于腰間,渾身貴氣逼人。祁修輕扣自己的白玉扳指,向祁佑點頭道“三哥?!?
“五弟?!逼钣右嗍屈c頭。
二人見禮甚是隨意。
皇后微笑看著二人“今日倒是巧了,前后腳來本宮這兒?!?
祁佑道“是巧,兒臣早間去了定國公府,營州之事已有眉目。正想給母后請安后去與五弟商議。正巧五弟在這兒,兒臣倒不必再跑一趟了。”
“定國公已去了營州,想來定能順利了,倒是清婉,前些日子聽說醒了,不知如何了?!被屎罄w指輕扣,語氣略帶擔憂地問道。
祁佑含笑答道“母后不必擔心,此番前去,兒臣還見到了沈八小姐。”
“哦?”皇后挑眉。
“女子本在后院,兒臣原是見不到。不過此番去見沈文昊,正巧遇上沈八小姐來見哥嫂。這真是一樁奇事,沈八小姐落水后昏迷了幾日,再醒來便什么記憶都沒有了。兒臣見到她,她確是完認不出兒臣,知兒臣身份后竟還恭恭敬敬給兒臣行了大禮。當真是讓兒臣吃驚不已?!?
“還有這樣的事?”皇后聞言也是露出了一絲訝異。
“是,兒臣見她禮數尚有生疏之處,想她醒來后幾日應是也學了基本的禮儀,只是雖然生疏,卻還是恭敬謙卑,沒有一絲……”
祁佑的話說到這兒,只聽祁修輕嗤了一聲。
皇后聽到只不滿地皺了皺眉,也并未說祁修什么,側頭繼續與祁佑說著“禮數倒是其次,想她身子還沒好,又是這樣的事,小姑娘家的,怕了也是有的?!?
祁佑溫順地點頭,眼前卻又浮現出那個小小的人兒來。
大約是昏睡了幾日,沈清婉比以前消瘦不少,即使撞進自己懷中,也不過一個小貓小狗似的。
這樣一個小人兒,還要撐著強作鎮定給自己行禮問安,實在是有點意思。
再加上沈清婉變化之大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很難不讓人稱奇。
三人閑聊幾句,皇后便道“時候不早,也該與你母妃去請安了?!?
祁佑聞言便行禮告退,只道與賢妃請安后再來與五皇子商談營州之事。
長樂宮中,三皇子的生母賢妃慕容氏坐于窗邊小塌,頭上佩戴著三尾金鳳鑲紅寶石步搖,身著玉色繡蓮紋抹胸長裙,披著的淡嵐色繡纏枝芍藥長宮袍拖尾于地上,正在與宮女細數著皇帝新賜的胭脂香粉。
“娘娘您看,這一盒瑤珠粉,不僅香氣馥郁撲鼻,更有一層細細的光澤。娘娘取來勻面必能更添好顏色?!睂m女如梅遞上一盒鑲嵌著五彩碎寶石的金盒,她那纖巧如蔥的玉指輕輕抵著小蓋,果然紛紛香氣撲面而來。
如梅余光打量著賢妃,見其雖眼中不乏欣賞之色,口中卻道“我已年近四十,哪兒還用得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