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皇帝反復無常的行為,她沒有一絲怨意,沒有一絲質疑。
貴妃便是如此,如一朵出塵的梅花般傲雪盛放,從不在乎身外的喜悲。
而皇帝此刻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借著貴妃的胳膊撐了撐力,便往外走出去了。
“周正!”皇帝肆意地喊了一聲。
“哎喲,陛下,您這……”周正趕忙上來扶住了皇帝。
“陛下……”周正小心問道,“您想去哪兒啊?”
皇帝讓周正扶著,呆呆站在承乾宮的門口,望著天邊的月色。
貴妃則是在宮門里邊,望著皇帝的背影,靜靜等著皇帝的旨意。
皇帝出神了良久,也沒有開口,只是嘆了口氣,一步一步朝著不知何處走去了。
“恭送陛下。”貴妃見皇帝動身,便福身行禮,沒有挽留的意思。
永和宮中。
“走了?”皇后聽了下頭小宮女來報的話,眉心一簇。
“回娘娘的話,正是如此,陛下不過進去了一會兒,便出來了。”小宮女低著頭,一五一十地說著,“陛下還在承乾宮外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才離開的。”
皇后看了一眼身邊的五皇子,這才又問道“可知陛下后來去了何處嗎?”
“奴婢不知,”那小宮女聞言搖了搖頭,又補充道,“不過陛下只帶了周正,不知走向何處去了。”
“走?”皇后詫異道,“陛下不曾傳御輦嗎?”
“不曾,陛下是自己走的。”小宮女老老實實答完了話。
“你下去吧。”皇后擺了擺袍袖。
“母后,父皇這是……”
等那宮女退下,五皇子便是皺眉問出了口。
皇后的眉心更緊,握在袖中的手也是攥在了一處。
“只怕,本宮的擔心并不是空穴來風。”皇后幽幽地說了一句,“陛下說去承乾宮,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五皇子神色凝重起來。
“呵,”皇后輕笑了一聲,“賢妃……可真是有本事。”
五皇子沒有心思去在意自己父皇究竟是否深愛賢妃云云,此刻他滿心記掛的,只有皇帝是否已經有意將皇位傳于祁佑。
“母后,”五皇子低聲開了口,“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應當將眼光放得長遠些。”
皇后回過神來,側頭問他“你此話何意?”
五皇子答道“正如母后方才所說,如果父皇當真要傳位給祁佑,我們也是無力抗衡。那么與其到時候為難,不如趁早斬草除根!”
皇后神色一凝“你是說……”
“既是上戰場,沙場刀槍無眼乃是常事,”五皇子眼中露出陰狠的堅定來,“要我說,定國公也在,這倒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機會……”
皇后一驚,低聲慌道“修兒,你可不要胡來,這若被你父皇知道了,只怕……”
“母后!”五皇子止住了皇后的話頭,“定國公功高蓋主,真等他打下北章,再憑父皇的恩寵,封個異姓王又有何不可?莫說即使兒臣日后登上大位,也是定要除之的。如今這樣好的機會,我就這般付之東流,難道任憑他日益壯大軍權,成了第二個北章王,來日我再甘心妥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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