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的暮家兄妹倆,加上化身“蒙芝芝”之后擁有了一張媒婆巧嘴的蒙歌。
這些嘴上抹了油的人,把鹿貞哄得一愣一愣的。
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鹿貞迷迷糊糊地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實際上她根本沒聽清他們在講什么,就光聽見了“喜”這個字。
葉驚闌只道暮家為了給家中沖喜,竟然要不擇手段騙人上花轎。
不過想來也是正常。
暮家兄妹倆經此一事更為懂得“踏花須及時,同惜少年春”。
給身邊長久伴著的人兒尋一個好去處,既成全了他人,又全了自己的心意,何樂而不為?
“蒙芝芝”一出場,即是大殺四方,這張媒婆巧嘴嘚啵嘚啵幾個回合,鹿貞招架不住了。
蒙歌正色道“觀姑娘面相,是旺夫,旺家之貌,你想想,嫁出去是旺別人,嫁給府中人便是旺了暮家,怎么樣?這樣可是想的明白了?”
鹿貞呆呆傻傻地點點頭。
她覺得蒙歌說的在理,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這道理,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家,要旺得旺這暮府,旺二小姐。
雖然這鹿貞旺夫旺家一事,怎么也輪不上暮涯,但她稀里糊涂地就亂牽了關系,亂搭了線,不知怎么的就把這關系啊,這線啊繞到了暮涯身上。
二小姐好,就是鹿貞好。
二小姐旺,就是鹿貞旺。
鹿貞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看這架勢恨不得把頭給點下來了。
蒙歌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又說道“觀姑娘體態,以后必能生十個八個大胖小子,這人丁興旺,也是給暮府帶來了莫大的幸運!”
鹿貞的脖子都酸了。
點頭太快,太久,實在酸痛難耐。
她一手托著脖子,愣是接著點頭。
一想到會有十個八個大胖小子圍在自己身邊聲聲喚著娘親,鹿貞的心底騰起了一團小火苗,母愛的光輝越發閃耀。
蒙絡抱著一竹篾的酥餅盤腿坐在石階上。
她暗戳戳地感慨一句口若懸河的蒙歌順眼極了。
暈暈乎乎的鹿貞,就這么被賣了。
當了那白事之后沖喜的無辜小羔羊。
蒙歌挺了挺胸,直起了腰板兒,贊自己為深藏功與名。
“鹿貞,這幾日你便安心待嫁,不用在隨侍我身邊。”暮涯蕩開了一笑,握著鹿貞的手,眼角卻是掛著一滴淚珠兒,將落未落。
鹿貞反握住暮涯的手,咬著下唇搖頭,“小姐,我生是小姐的鹿貞,死是小姐的死鹿貞,還是讓我在你身旁伺候吧,她們都是些手生的,不知小姐平日里喜歡盤什么發,釵什么珠花,穿哪件衣裳,喝茶時會擺哪幾種糕……”
“傻姑娘,凡事都有一段互相適應的時間,你怎能一輩子都顧念著我?”暮涯小心地抽出手,抹去了鹿貞的淚花兒。
暮朗心知暮涯與鹿貞相處多年,已成姐妹,分隔便如鳥離林,魚離水。
畢竟,古人誠不欺人,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總會有分別之時。千種萬種難受還得要兩人在往后日子里一點一點地磨碎了,釀成甜酒,品了再品。
暮朗將常在書房里研墨添香的花蒞安排到了暮涯身邊。
但他存了一絲擔心。
花蒞是一個機靈的丫頭,唯獨有一點不大好——她不大會說話。她說話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似有交流障礙。
平日里在書房伺候的她本就不用多言,安安靜靜地陪著暮朗便好。
要論伺候人啊……
花蒞著實不大適合。
若不是暮涯執意要來了她,暮朗是不會同意這樣一個人陪侍妹妹的。
暮涯像得了寶似的,拉著花蒞的手,鼻翼翕動,嗅著她手上的墨香味兒。
暮涯放柔了聲音說道“普天下如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