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點了蔻丹的手指在下巴上劃過,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眼神越發陰鷙。
葉驚闌不著痕跡地勾勾唇,元清洄本是個多疑的人,這么一來,臥榻旁酣睡的虎又添了一頭。
秦知年暗道不好,這擺明了是要拉他入水。葉驚闌這人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居然說出這樣極具蠱惑的話來。
葉驚闌的眼角余光掃過秦知年平靜如初的臉。
云岫將頭埋得很低。
她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葉驚闌太損了。
對付元清洄就得用似是而非的話,坦蕩地應承了他和秦知年的“好關系”,又感慨秦知年是“舉手之勞”,這一招損之又損。讓人摸不準他們真正的關系。
若是元清洄派人去查,好像又有那么一回事。
元清洄沒有吭聲,徑直邁過了門檻。
葉驚闌假裝沒看見秦知年頻頻飄來的眼刀。
本該散落在地的碎瓷片此時已被人拾掇到了一個角落。
本該七零八落的奏章也被濃綠收的整整齊齊。
這些事兒原是卿蘿做的,如今交到了濃綠的手上,她比不得卿蘿會見機,可勝在沉穩不急躁。
“給二位大人看座?!?
“喏?!睗饩G招來了另一個看起來很是伶俐的宮人,那是一個面生的姑娘。
宮人與濃綠給葉驚闌和秦知年放上了椅子。
當時陪在元清洄身邊在沙城走過一遭的明翠也不見了,想來是已被漚成了花肥或是成了枯井中的一縷香魂。
元清洄端坐在案幾之前,案幾上懸著一支狼毫筆,筆尖上掛著搖搖欲墜的墨汁。
一滴墨汁無聲掉落。
在一份攤開的奏章上暈染開。
元清洄的聲音像縹緲的風,飄散到各處,卻又不在任意一處停留,她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方才是誰動了這些?”
無人回應。
濃綠已然跪下磕頭。
“原來是濃綠啊……”她的語調拉長,有如貓爪撓人,將爪尖嵌入肉中,稍一使力便能帶下血肉。
元清洄的寬袖一掃,奏章便被摔到了濃綠的眼前。
“朕要罰你?!?
濃綠好似一個耄耋之年等待死亡降臨的小老頭,冷靜地應聲,坦坦蕩蕩地準備赴死。
元清洄的指尖指向了剛才搬動木椅的宮人。
“罰你去剁了她的兩根手指,剛才她碰到了葉卿的衣袖?!?
濃綠一怔。
跪在她身旁的姑娘身子不住地顫抖,她在這暖如初春的御書房里感覺不到一點兒溫度,只有無窮盡的寒冷。
她垂眸,留戀地看著自己略顯粗糙的手。
伴君如伴虎啊……
濃綠不得不為。
等到濃綠捧著兩根血淋淋的手指跪到了元清洄的腳邊,元清洄的目光沒有分她一絲一毫。
“燉了,給自己補補,民間有言吃哪補哪。朕希望下次你的手腳能利索些?!?
“喏。”
耳根子清靜了。
云岫瞥一眼同樣扮作小廝立在不起眼角落的林澈漪。
她的臉色發白,下唇有一道被咬出的青白的痕。
云岫心里很是清楚林澈漪的恐懼,可是無能為力。
手掌生殺大權的帝王可以任性。
而茍活于世的她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走向凋零。
她聽見了林澈漪從牙縫里擠出的一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
殺氣騰騰。
但不能動搖既定的局面。
云岫平而緩的呼吸表明了她的見怪不怪。
“既然葉卿與秦卿私交甚好?!痹邃氐卦凇八浇弧倍稚弦У煤苤兀逻@兩人耳聾聽不見她在意的點,“那定是聽秦卿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