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微風。
因了女帝下令,全城宵禁,長街上的人早早的就歸家了。
此刻,空無一人。
一豆燈火從遠處緩緩地移了過來。
挑燈的是一個個子不高的衙役。
今兒個輪著他值夜了。
他的手掌覆在唇上,呵欠連連。
他滿心只想著早些巡完街回去陪小娘子,鴛鴦被里翻紅浪,豈不美哉?
他連眼角的污穢之物都懶得擦。
天空中又飄起了細雪。
今年的天很怪。
往年這會兒還沒將過冬的棉衣翻找出來呢。
他裹緊了衣袍,挑著燈籠慢慢地走在街上,時不時地走向角落,用燈籠的光照照,查探一下有無異常。
“好冷啊……”一陣勁風吹過,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上下牙齒相碰,嗑出了些許微響。
他停下了腳步,望向長街的盡頭。
那里……
好像有人。
還是一個女人。
他瞇起眼睛,猥瑣地笑了。
玲瓏有致的身段,要是被他欺在身下,會是個什么樣的滋味呢。
往常巡街的弟兄會說起這條街上有艷鬼,每每聽到這些,他明面上都是一副嗤之以鼻不愿多聽的高傲姿態,實際上內心是渴望能遇上一個能夠共度春宵的艷鬼。
男人嘛,想的無非就是那點兒下半身的事。
那女人向著他走來。
薄薄的水藍色衣裙,腰身處更是半遮半掩,極具風情。
滿頭的烏發上別了一朵朱紅的小花。
挑燈的衙役仔細辨認著那朵小花的形狀,不禁感慨襯著花的葉子好像鳥羽。
這女鬼,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不但美,而且艷,不僅艷,還有渾然天成的媚。這是別的姑娘怎樣都模仿不了的,哪怕是盛京城中最出名的花娘也比不得這女子的半分。
他借著頭頂的月亮灑下的微光,癡癡凝望那張臉。
“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好生熟悉的面龐。
不過他一時想不起來他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張臉。
“你對每一個漂亮的女人都這么說?”
點了朱紅蔻丹的纖細手指搭上了他的肩,他感受著指甲輕輕地劃過喉,這樣酥麻的觸感帶起了一陣戰栗。
他已經沒空思考這張臉是在何處出現過了。
林霏的下頜抵在了他的肩頭,稍稍別過臉,對著他的耳根子吹了一口氣。
那么輕柔,那么緩慢。
衙役已然丟了魂。
她是人,不是鬼。衙役篤定地想著。
若是鬼,為何能吹出熱氣呢?
還有,她的指尖是溫熱的。
如果說銀月賭坊里那個最漂亮的老板娘是尤物,那么身邊這個“艷鬼”肯定是尤物中的尤物。
瞧瞧這小嘴兒紅得……
這雙眼睛一眨便勾起了情絲……
他沒辦法將銀月賭坊的老板娘和眼前的人聯系在一塊,老板娘怎會像這樣勾引男人呢?她往那兒一站,就有無數男人想要搔首弄姿求她一笑。
他一直相信,這世上是存在一種讓男人一見就受不了的女人,只不過一直沒遇上,眼下這個憑空出現的“艷鬼”,無疑就是那讓人一見就會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女人。
身體的某個部位正在發生丑陋的變化。
“官人啊……春宵一刻啊……你覺得值不值?”
衙役手里的燈籠猛然掉落。
他點頭如小雞啄米,“值當的,值當的。”
“可我覺著不值。”林霏的一指戳在了他的胸膛。
他伸手去攬林霏,但指頭連林霏的衣角都沒有觸到。
他急了眼,“小娘子,你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