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闌的腳踏實了。
銀月賭坊安靜到了極致,連一根頭發絲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賭坊里,空無一人。
桌椅板凳擺放得十分齊整。
沒有打斗的痕跡。
葉驚闌瞇了瞇眼。
“小心。”
他帶著還未下腳的秦知年往后掠。
秦知年長舒一口氣。
不由自主地發出感嘆“武功傍身才是行走江湖之道。”
“學了一身神棍的本事也不錯。”
站定后,葉驚闌離屋柱子一拳遠,萬事小心為妙。
眼看著秦知年想要落腳的那一處往下陷。
“多謝。”
葉驚闌輕笑一聲,故作不懂,問道“秦大人在謝什么?”
“救命之恩。”總不能是謝他夸自己學了一身神棍的本事吧。
葉驚闌笑說道“其實你那一步踩下去了,也不至于丟了性命。我想,半數的可能是缺胳膊少腿罷了。”
秦知年仍是拱手一禮,“謹記葉大人的恩情。”
葉驚闌拔步便走。
秦知年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他狐疑地四處觀望。
他悄聲問著葉驚闌“葉大人可有察覺到這里……似有不對?”
“這位小兄弟,你說得對極了。”
綠色的衣袍一抖,腳上的靴子沾惹了路上的風沙。
圓圓的財主帽下壓著一張圓圓的臉。
怎么看都是一團和氣的五官。
僅兩字便可以囊括他的一切——圓潤。
“曾老板,別來無恙。”
曾停以手指戳了戳壓到了眉上的帽子,再度嘆氣,一只手著實不方便。
他挺了挺肚子,瞇成一條縫的眼睛有了些許弧度,他在笑。
“這是哪陣風給葉大人吹來了?小老兒有失遠迎啊……”
葉驚闌反唇相譏道“難道不是曾老板將我引了過來?那只鸚鵡能那般簡單地尋到我,若說其中沒有曾老板的功勞,我可是不相信的。”
“我就知道騙不了你這個喜歡耍滑頭的小子。”
曾停從腰上的袋子里摸出了一個還未冷透的饃饃,一口一口地咬著。
秦知年打量著這個與葉驚闌相熟的“曾老板”。
“不知曾老板引我到此,有何目的?”葉驚闌開門見山地問道。
曾停咽下了最后一口饃,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碗,一飲而盡。
他虛虛地指了屋里的幾處。
葉驚闌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皆是不起眼的地方。
若是要帶著一個不通武功的人破門而出,想來是不易。
畢竟,這里面藏著多少人,他并不知道。
曾停蹺起了二郎腿,一指身邊的木椅,示意他們坐下慢慢談。
葉驚闌按著他指引的路線一步一步地走向曾停。
曾停晃蕩著他那粗腿,“做生意講求誠信,我是不愿欺你的,但望你也不欺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不知曾老板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葉大人何時成親。”
葉驚闌勾了勾唇角,“原來曾老板不遠千里從沙城趕到盛京,僅是為了賀我。”
“你也知曉的……”曾停撣撣手指,一顆算盤珠子飛了出去,點中了秦知年的一處大穴,他頓時昏睡了過去,“別介,我是怕隔墻有耳。”
“曾老板做事小心謹慎,在下自愧弗如。”
“你就別折煞小老兒了。”
“在下用愚鈍的腦子想了想,曾老板的目的,莫不是……”
葉驚闌指了指天。
曾停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而后假意咳嗽幾聲,呷了一口茶,“天機不可泄露。”
“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