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元清澗才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身邊人皆是對他有所圖之人,連析墨這個‘用心’輔佐他的人也是因了元清秋。可悲,可嘆。”云岫的手撫過粗糙的石欄桿,指尖停在了一根才冒了尖子的青草上。
她忽地仰頭,“燕南渝,對你……”
“佛曰不可說。”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原來他很清楚,最怕的就是這種一清二楚的人在裝糊涂。
云岫探出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子,“你還未同我說,你的來歷。”
“你不是早知道了?”
“沒得到你的回答之前,那只能算作憑空猜測。”
“塔木族,孔宿是三光圣使之一的‘星’,我在他之前。”
云岫了然道“日?月?”
“你覺著是誰,那就是誰。”葉驚闌反握住她的手,為她暖著發涼的手掌。
云岫放眼望去,依稀能見著“棲煙樓”,她微抬下頜,說道“那時,你同玉華說的話應是你這個本該死去的人還活著,甚至還脫離了大神通吧。”
“娘子果然是天縱智慧。”
“貧嘴。”云岫的沉下臉來,“我還未同你翻舊賬呢,你在大理寺卿府中的地道里將我生擒,送到了元清秋那里……”
“這個舊賬你已翻了數遍。”葉驚闌抬手揉了揉眉心。
各為其主的事兒,為了接近云岫而來的他有著那些瑣碎的任務,分別來自元氏兩姊妹。
她們將他當做籠中鼠,他亦當她們是股掌之間跳舞的雀鳥。
他早已想好,不論最后誰勝誰負,到掙脫枷鎖之時,定是要先取得那人的信任……
他將護佑云岫的重擔放到了蒙歌肩上,蒙歌幸不辱命,更何況還有一個鋪就了一條大道予云岫的“情敵”呢。
而且曾停有一個愛財的“優點”,更是好辦多了。一旦有了著手處,一切都迎刃而解。
葉驚闌已是不愿去回想盛京城里那雜亂且無趣的日子了。
畢竟最后擔了罪責的是元清洄。
無論誰殺了誰,好像都無關緊要。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那便是析墨殺了季詢,析墨巧借巫蠱案,為紅顏知己寧瑟瑟蕩清前路。只可惜,那人總在惦念著他的妻。
葉大人表示很苦惱。
他攬過云岫的肩,軟聲哄著“以后夫人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事事唯夫人是從。”
“綾羅春,離人醉,陳情酒,金玉露,沉霞釀,啼綠酒,滄陵酒……”云岫掰著手指數著這些酒名,“明日我便要見著它們,每種一小壇。”
葉驚闌兩指夾住了她的手指,“別人是酒中仙,你只能是酒中鬼。再過幾月予你這些名酒,每種一大缸如何?”
“適才某個人才說了事事唯我是從。”
葉驚闌笑說道“這樣拙劣的哄人話兒,云姑娘竟然信了。”
云岫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便由得他去了。
“最近凌城的梨花開得正好……”云岫喃喃道。
“你可不是未嫁的女兒。”葉驚闌毫不留情地拆了她剛搭好的戲臺子。
云岫遙指橋下兩個牽著手沿路踩著月光而行的小姑娘,“我不是,她們是。”
“好,明日便去摘梨花,正好可以試試蒙絡的輕功有長進了沒。”
微風拂面,濕漉漉的月光碎在了湖面上。
云岫輕聲說道“我想要為你釀一壇綾羅春,放在你的床頭,免去你那日日思夜夜想,年年那個盼喲!”
葉驚闌從袖袋中摸出了四個銅板兒,不多不少。
“這位手藝人,請笑納。”
云岫蜷起手指,一彈,銅板兒彈進了湖水里。
濺起了一朵小水花兒。
“莫里說,他們那里的人會在許下愿望時將銅錢丟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