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貴客。
現在都到了晚膳的時辰,還不見點絳的身影。
然而沒人關心點絳去了哪里。
云岫不慌不忙地從簡單取音開始,折騰古琴。
斷斷續續的琴音在彈出《陽關三疊》彎尾古琴上傾瀉而出,讓人不禁疑惑——是否換了琴。
析墨嘆口氣說道“此曲若老嫗出恭,嘈嘈切切,大珠小珠,一頓錯雜!不忍聽,不忍聽。”
“兄臺好耳力,”棧渡剛一聽到析墨的感慨,便點點頭肯定了他,“我方才一直在想,該如何描述這等仙樂,在文才方面,果然還是三歲成詩,五歲作文的扶疏公子更勝一籌。”
“承讓。”
此時的兩人竟達到了從未有過的一致。
云岫回勾了琴弦,發出最后一個音,起身。
她不曾想過,這種閨閣女子都有修習的技藝,到她這里就成了毫無天賦可言。
“這有什么可笑的?”云岫帶著些許慍怒。
“私以為云姑娘若能學上個三年五載,必定大成!”棧渡避過了云岫的問題,老生常談的理論,不可與女子多辯。
因為同女子爭辯的結果通常只有兩種——你死定了,以及你快死定了。
析墨反倒贊了一句“能表現出具象的意境,軟軟天賦極佳。”
“……”棧渡以為自己規避了雷區,也能算個中高手,不敢想眼前這人臉頰微紅,像女子懷春,面對情郎嬌羞造作一般。
胃里翻騰,他安撫自己,暗自說著午膳未食,餓昏了頭。
執茶掩面而笑,軟言細語地說著“云姑娘第一次試音已是如此準確,要是學幾月,凌城的頭牌都比不得了。”
風塵女子,學會的第一種本事鐵定是察言觀色。既然兩位男子都在迎合這個姑娘,足以證明她需要跟隨他們的話茬走,捧人這事她還是挺懂行。
云岫只當是耳旁過了風,不管旁人再怎么吹捧,自己能掂量清楚這技藝究竟是幾斤幾兩。
“二位公子,姑娘,請入座用膳吧。”易棹呈上最后一道菜,招呼道。
“慢著,”棧渡坐直了身子,“棋局未完,沒分出勝負,這飯也吃著不香。”
析墨頷首,“言之有理。”
見兩人難舍難分的對弈,云岫輕咬下唇,修長白皙的手指從簍子里拿起一枚棋子,敲敲盤邊,在某處落下。
“若是這樣,這盤棋或許就完了?”
兩人定睛一瞧。
這才是高手。
平局。
木樓梯上,一名女子一步一步地走下。
軟底鞋在吱呀作響的樓梯上踩出了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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