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即止。”吳問如他的話所說,真是適時止住了,他向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他透露的已是夠多了
云岫滿腹疑惑在吳問的話里多少有了些明了。
她在無名島上出現是必然之事,畢竟她是被人算計上了,那人一步一步地牽著她鼻子將她帶到這里的。
那人是誰?狗爺?葉驚闌?還是另外的不為她所知的人。
張青等人從一開始就知曉她的身份,晉南笙也很清楚,所以晉南笙算不得保護她。沒有平白無故的愛護與憎惡。
但值得商榷的事是他們的目的僅僅是想把她變成狗爺麾下一員?不大像。
這件事暫且擱置。
目前她最想知道的事,吳問卻不愿回答,或者說不能回答。
那么,葉驚闌這個人,是他們計劃中的棋子,還是在意料之外的變數?
她看著吳問離去的背影,漸漸出了神。
身后有人的腳落地之聲,在四下無人的地方,他的腳落在木板上顯得萬分清晰。
猛地回頭。
“蒙歌?”云岫詫異道,她現在竟然遲鈍到沒發覺有人在竊聽。
想了想,蒙歌應該不是偷摸著跑來聽她和吳問的對話。
他是自始至終都在這里!因了他沒挪過地方,所以云岫并未發現他。
蒙歌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望著云岫。
“云姑娘,你不在甲板上陪大人談天說地,到這里和那缺耳朵的奸佞小人聊什么計劃之中?”蒙歌的哈欠一直停不下來,這一連串的大呵欠惹得云岫都覺有些困倦。
“我為何要陪你家大人談天說地?”云岫反問道,她同葉驚闌又沒什么實質性關系,蒙歌這話讓她分外不喜。紅樓的亂點鴛鴦譜已是讓人頭疼了,蒙歌的隨口哇哇是火上澆油一類的。
蒙歌并不笨,聽出了云岫的話里暗含些微慍怒,他連忙打了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響亮的巴掌聲比起他的腳步聲還要清脆突兀,他搖頭否定說“我適才說錯了,午覺睡太久昏了頭。我的話姑娘千萬別放在心上。”
“你全都聽見了?”云岫眼中沒有任何清晰波動,她就這樣平靜地看向他。
而后抬頭四顧,發現有一間客艙上有一塊凹進去的地方,蒙歌剛才就在那里午休的吧。
這是個怪人。
和他主子一樣怪。
想想那個寧愿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睡大覺的葉驚闌,放著好好的軟塌不睡,偏要與咸腥的海風作伴,若是渡了寒氣著涼了就是自找的。云岫自認不能理解。
在客艙頂上午休,不嫌木板硌得慌的蒙歌,頭頂上是紛雜的腳步聲,虧得他能靜下心來睡覺。
“我什么都沒聽見。”蒙歌捂住耳朵甩甩腦袋。
掩耳盜鈴。
欲蓋彌彰。
果然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隨從,
云岫冷哼一聲,“你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個遍吧。”
“哪有什么該聽的不該聽的?”
“不可說,不可說。”
“不就是缺耳朵跟你說你是怎么來的,然后你問他,我家大人在不在他們的籌劃里。”蒙歌像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兒全說了。
“你還說自己沒聽見!”云岫瞪著他。
蒙歌心中一緊,哥哥的嘴怎么這么不嚴實,腦子一熱就把心里的話全數吐了出來。
他干笑著,試圖打著哈哈糊弄過去,“哎,我一點也不想聽的,是你故意在我睡覺的地方和別人談話,還影響了我睡眠呢,我很委屈……”
蒙歌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摸不清云岫真正的脾性,盡管認識了這么久,他在面對云岫的時候還是會自然而然地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