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摻雜了多少水分,她還不能斷定。
“你大可當我是睜眼說瞎話。”葉驚闌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任君取舍。
云岫狐疑地審視了他許久,還是選擇暫且認為他所說的話是真實的。
“我姑且信了你,但你不能以我未來夫君自居,日常交往自覺離我三尺遠,待我恢復(fù)后,我會離開。”云岫把話挑明了說,忽感渾身輕松,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這人時不時地造出一些事來,令人煩擾,“在我離開之前……”
“飯,你做,我吃。”
頓悟天賦決定起始高度的云岫放棄了在廚藝上的精進。
葉驚闌不怒反笑,“只要不是床,我睡,你看,就行。”
“我睡,你看。”云岫反駁道。
“成,你睡,我看。”
好像哪里有不對?
被擺了一道的事實裸地砸到眼前。
“張口便來的胡謅之言!”云岫怒斥,她后悔方才沒補上一句不得以任何言語、肢體動作調(diào)戲她。
“你可知你曾經(jīng)醉酒后做過什么事兒?”切成塊的面團里加了餡兒,團成一小團后再承受他的掌力,餅兒初具形態(tài)。
“不知。”
“用一只手指挑起我下巴,湊到我眼前告訴我,我沒有葉驚闌美。”他按照約定站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揚起笑,“我認為你才是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的開山鼻祖,你好好看看,我與葉驚闌孰美?”
完全沒印象,云岫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葉驚闌見她不語,又說“我還忘了知會你,你第一次醉酒,也就是我們初次見面,你的手指差一點就戳到我臉上了,還喃喃著‘你來了’。如果酒品即人品的話,我相信云姑娘根本沒有令人信服的人品。”
“我有無人品與你有何干系?”
“你無人品,我也無人品,湊一塊剛剛好。”葉驚闌將餅兒丟入熱好的油鍋里。
和葉驚闌探討這些無聊的問題會折壽!
這是她摸準了的道理,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金黃酥脆的一塊餅兒起了鍋,云岫伸手想奪了盤中新鮮的大餅,竟被葉驚闌虛虛的一擋。
“燙得你滿口起水泡,手上的皮都和這餅兒表面一樣,到時候你不僅無品,還無貌。”
“……”
他用小木鏟在鍋中翻著餅,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見到的那個人我大抵上確定了,是霽王元清澗。”
“是他?”
“這幾日櫻之交由蒙絡(luò)負責(zé),你安心待在我身邊便可。”
“到云殊城的路可不好走,我的小命雖不值錢,但沒人嫌命長,我不和你去送死。”云岫斷然拒絕。
誰都不能保證她能活著從云殊城走出來,并且還有許多疑問未能得到解答,她不想無端丟了性命。
葉驚闌手中木鏟一掀,又一塊餅子穩(wěn)穩(wěn)落入盤子里。
伴著“滋滋”響的滾油,葉驚闌不慌不忙地說著“我暫時不會去云殊城。你想和我生不同衾,死而同穴,百年之內(nèi),應(yīng)該是只能在夢中出現(xiàn)的景。”
聽慣了他三句不忘她的調(diào)笑,云岫越發(fā)不在意了,“為了麻痹敵人?”
“當然,死上一死這件事還是交予腦子里都擠滿了某種希冀的人吧。”葉驚闌沒有忘記捏一小撮芝麻粒灑在餅子上。
在某處以天為被,以瓦為床的蒙歌打了個噴嚏,他迷糊地睜著眼望月,誰在想哥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倒佩服你手下盡是些奇奇怪怪的人,還把重要之事交由他們?nèi)マk。”
“奇怪我認同,沒有一個是不奇怪的。但不靠譜的,就是你見著的這些。”
云岫腦海里浮現(xiàn)三個人的音容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