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間呆滯住。
不飲他人熱血的劍,不是一把好劍。
劍出,必奪人性命。
劍鋒割喉,一腳踹開即將變作亡魂的人。
橫練的功夫總會有破綻,葉驚闌在尋找這個破綻。
葉驚闌反手將長劍插入一人胸膛,驟然抽出,血濺三尺。
當頭罩下如星子般的羽箭。
削鐵如泥的寶劍斷了那些箭矢。
箭尖勾破了云岫披著的迎風翻飛的衣袍。
“你!”有一人想要從后偷襲,卻被云岫的迅疾之速插瞎了一只眼。
拔出,再對準另一邊。
剜出的眼球滾落在地,被同行之人踩踏成爛泥。
“葉大人,你將我放下吧。”云岫探出手試圖解了那個結。
葉驚闌一抹淺梨渦上的血滴,用手背制止了她,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軟言細語地告訴她“有人愿丟城賣地,千金散盡,贈你一場火樹銀花,只為你展眉歡。有人愿以萬斗煙霞,釀陳壇新酒,慰你云外生涯。有人愿歸田卸甲,綰你長發,長夜共冷雨之時把手剪燭。但,種種詩樣年華都不是我所能及,我只愿,現在能拿命護你。”
電光火石之間,有人不要命似的撲了上來,抱住葉驚闌的手肘,手中短刃劃破了他的衣袖。
張嘴便咬。
云岫手中的匕首貫穿了他的腮幫子。
血窟窿在他的黑臉上異常顯眼,這人獰笑著再度張開嘴。
總會一死,不如死得有價值些。
窟窿里是鮮紅的血汩汩冒出,嗑在葉驚闌的臂膀上的印子極深。
短刃被擊飛。
葉驚闌在無名島上受的傷,還未完全好。
他眼中戾氣閃過,緊接著便是抬腿正中那人前胸,另一只手拉過他的脖頸子,只聽得“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響被眾人的嘈雜淹沒了。
這條生命還未來得及發出最后的吼聲便消逝了。
“習武之人,難免會先養三分惡氣。”云岫在他身后嘆息道。
“無法避免。”葉驚闌無奈地應和著她。
那些人瞅準了時機,前赴后繼地涌上來攻擊他受傷的手臂。
知曉他手臂受傷的只不過幾人……
卿蘿走后,析墨到府中,在那時他的衣袖已然放下,縱使析墨瞧見了他臂膀上染血的白紗也無妨,析墨這等精明之人怎會不疑有詐?那人想的事兒,布的局可不比他少。
可惜這時候不容得他多想。
在這車輪戰中,他快要招架不住。
不得不說元清澗賭對了,螞蟻過多的時候真會咬死象。
肩上被直刺的劍勾破了衣裳,留了一道血印子。
他取了那人性命。
將手中的劍撐在地上,支著自己的身子,勉強立住了腳跟。
“將我放下。”
這不是商量,這是命令。
“云岫……”他苦苦撐著的緣由不用說也能懂。
“你受傷了。”
云岫半探著身子躲過持刀來砍的人的攻擊,指尖點中那人的頸窩,意料之中的倒下。
葉驚闌垂眸,天地間的華光在這一霎黯然。
他只得一邊躲著無章法的亂砍,一邊想盡辦法解著死扣。
為何要用手解開?
只因想背上的人與自己相處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嘶啦”,云岫的匕首劃斷了綁束的腰帶。
腰帶落入塵土,想來過不了多時就會不復最初模樣。
她一把奪了葉驚闌手中的劍。
他驚愕。
那女子抽走了他高束青絲的發帶,順手系在了自己的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