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眼,“姑娘是蒙歌掛念著的人,蒙歌向來是個護短的,我可不能在太歲頭上動土。”
云岫明白了他的話,答道“那便捎上他。”
后又想想,葉驚闌愿意和析墨共享一碟小菜嗎?兩人會否將一桌好菜都變成拋灑毒藥的寶地?
“罷了,我現在與他主子也不大對付,還是不讓蒙歌陷入兩難之境了,不忠不義是凡俗之人最愛嚼的舌根。”
析墨說的沒有錯,很多人喜歡捕風捉影,聽風便是雨,逮住一點就把人往死里掐。
而在他的心中一直把她當做了蒙歌未過門的妻子,云岫只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公子對每個人都這般事無巨細地關照著,又怎會和葉大人有不對付的地方,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析墨取過一雙干凈地筷子給云岫夾著肉丸子,眉眼彎彎,笑說“我想搶了他的寶貝,他自然會當我是他的仇敵,又怎會是姑娘說的誤會?”
“什么寶貝?”云岫仿若來了興致,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老早就有了答案,偏要再問問。
“他的心上人。”
“……”
她本以為析墨會說銀錢,古董瓷瓶之類的代指十萬兩軍餉,亦或是直接沉默不答,再不濟便是岔開話題,獨獨沒想過他會說“女人”。
“怎么了?”析墨含笑喝茶,瞧著她怔住的模樣,順口問道。
“我只是在想葉大人的心上人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值得公子放下身段去苦苦追尋,更是把拆一對鴛鴦這種事擺上臺面來說。”
“這話可就錯了,我哪是棒打鴛鴦。姑娘有所不知,他的心上人并非他的新娘子,他應當還在追妻之路上,前路茫茫不知盡頭。人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認不是君子,但求得良配是我所渴盼的,不知老天爺可是愿意先成全了我。”析墨眼中的向往不是裝出來的虛影。
云岫扒拉完了一碗飯,將碗筷輕放在一旁,拿過茶杯,斟滿茶水。
“一個是比織云繡月還要美上三分的盛京名花,另一個是被世人追崇的可為帝師的扶疏公子,兩人都是名震天下的好男兒,竟為了一女子這般……我倒是很想見見那個女子是何等的風華絕世。”
“可能無人能滿足姑娘這個愿望。”析墨幾不可聞地嘆氣,隨后又掛上他的招牌笑容,“那個女子,是我這一生都不想忘記的人,不愿忘記與她經途的一草一木。我曾發過誓要珍重她,比我珍重自己的生命還要愛惜她,最后我食言了,失了她的音訊,到如今,我追悔莫及。”
說到最后,微笑漸漸被憂慮的神情代替,接連嘆惋。
“既然公子說她是葉大人的心上人,那可曾去葉大人那里打探過有什么消息否?”
“去了,沒有。”
“天下之大,何處去尋!”
“無處可尋,只得祈禱有機會與她再度相遇。”析墨搖搖頭,似要甩掉令人不愉快的情緒,“姑娘若與她有緣得見的話,能否幫我帶一句話?”
“什么話?”
“近來甚好,并無別事。”他舉起杯,“以茶代酒,多謝姑娘。”
“公子倒是個奇人。”云岫同樣的舉起杯,回敬析墨,“多數人給故人帶話,都是抒發想念、為往事致歉、或是……愛意,我還沒聽過這樣的話。”
“姑娘是覺著太過簡單了?”
“是。”這八個字能有什么深意?云岫完全摸不著頭腦。
析墨的睫毛投下一片陰翳,嘴角噙著一抹苦笑,“我只是想告訴她,我很好。”
我很好。這三字可以遮掩很多事,譬如近來的經歷導致的心酸苦楚,譬如曾有過的歇斯底里,譬如不得見造成的思之如狂。
云岫點頭,算是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