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邁過門檻的那一瞬,嘴角不自覺往上揚了不易被人察覺的一點點。
眾人齊齊給云岫讓了一條道。
云岫只覺奇怪,俗話說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人為何要對她說“你終于來了”?
回憶卡殼的云姑娘完全記不得有這么一號睚眥必報的人。
一名女子能同她結什么怨?
無非就是情情愛愛之事……
云岫還在感慨著問世間情為何物,一只暗鴉朝著她的臉俯沖而來。
葉驚闌的手握上劍柄,拔劍,刺鳥,收劍,任由鳥羽散落一地。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還未待旁人看清就收了勢。
“本王有幸得見葉大人使劍,死而無憾矣。”西平王啟口說道。
傳聞中葉驚闌是個劍術高手,然而從來沒人見過他使劍,但凡見過的,大概都入了土。
葉驚闌笑了笑,“若是有生之年能見王爺使刀,葉某死而無憾。”
“論使刀之事,本王年歲已高,不宜逞能,舞刀弄棒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一輩吧。”西平王搖搖頭,想趁著大家伙兒分心,脫離明如月的控制。
明如月的手死死地箍住了西平王的腕脈,她面有得色地看著院中眾人,她如同立在云端的神,俯瞰眾生。
云岫走上前來,恭敬行禮,“敢問姑娘芳名?你我之間可是有結什么仇怨?”
潮澈一怔,才過了一月有余,這人竟忘得一干二凈。不知是真是假,更不清楚云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當是小心行事為妙。
“不夷潮澈。云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她譏諷道。
“好名字。”云岫贊道。
“……”潮澈覺得自己就像使大力出了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云岫倒是鎮定極了。
沒人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先動了手。
只聽得“啊”的一聲。像是給了眾人一個行動的信號。
王府大門關閉了,城里的熱鬧喧囂與府中的人沒有任何關系了。
如一支穿云箭“嗖”的一下躥上天,千軍萬馬來相見。
當然,因了他們之前的安排,沒人馳援,也沒有提前埋伏的官兵,只有府兵和家丁,實際上不堪一擊。
他們真正要防備著的,只有潮澈。
葉驚闌皺了皺眉,拉著云岫避到角落。
西平王府的府兵一擁而上。
狗爺護住晉南笙,慢慢地往邊上走。他手下的一干人,擊潰迎戰的府兵與碾壓螻蟻無異。但螞蟻多了總能咬死象,他們還是以十分的小心來應對。
狗爺在想辦法讓西平王脫困,父子沒有隔夜仇,況且這并不算是仇怨,只不過立場不同罷了,而因了明如月的摻和,讓他不得不出手,先救下西平王后再從長計議。他轉手便將晉南笙交給了吳問。
吳問含笑應承了下來。
“南笙姑娘,你可要在我身后躲好了。”吳問如是說道。
紅樓在穆虛的掩護下向著云岫而來。
云岫顯然也看見了她,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難道紅樓想在這里給她交代一些事?
魂幡上的金字一閃。
“風來。”
便有了風,狂風大作,吹得人衣袍鼓鼓的。
潮澈的手指在魂幡上輕敲,纏在她手臂上的小黑色攀上了魂幡,鉆進了金字里,暗紅色的幡子上乍起星星點點的黑點,“雨來。”
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點子砸到他們臉上,模糊了視線。
潮澈吃一塹長一智,上回和云岫一戰用武力,這回她單純用異術,在擅長的領域以絕對優勢碾壓敵人,定不會出大差錯。
“雷電招來。”
又起了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