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拉。”伴隨著一道明亮的閃電,暴雷驚起了在樹上小憩的鳥兒。
云岫拂開被雨淋濕的額前碎發,勾起唇角,她想,她見識到了扶桑族引以為傲的術法。
雷劈中了院中高樹,茂密的枝葉被火吞噬。
潮澈一躍而起,魂幡掃過樹冠,霎時被引燃了。
她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紙,拋向空中。
魂幡點在符紙上,立馬顯現了敕令。
“去。”潮澈說罷,符紙飛向了云岫。她的目的比明如月更為簡單——只需扳回一城,殺殺云岫的銳氣,順手殺了她更好。
紅樓頂著大風大雨,手一抹臉,符紙擦過了她的手背,劃出一條血痕,“奶奶的腿。”
穆虛的手指壓到她的唇上,“莫要跟著他們學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言語。”
小王八抬腿踢飛了一個家丁,大笑出聲,“老穆,紅姐兒哪是學我們學的,明明就是她把我們帶壞了。”
“格老子的!”穆虛手一指,一根木棒擊中了小王八的臉。
“嘿,我老實點。”
葉驚闌手中的劍交到了云岫手中,囑咐道“小心。”
云岫接過,點點頭,握到劍柄的那一瞬,她便知,這不是刻了“云輕”二字的劍,是另一把寶劍。
比云輕劍稍重。
劍出鞘,刃上隱隱有紅光。
葉驚闌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低聲說“這是我的劍。從前,劍是我的全部,我只屬于它。現在,你是我的全部,它也屬于你。”
符紙繞過她的天靈,貼到了她身后的墻上。
墻裂了。如同印了一張蜘蛛網在上面。
第二張符紙飛來,繞過她的脖頸子,貼到了第一張符紙的下方。
帶敕令的符紙接二連三的飛來,云岫摸不準她的意圖。
她緊緊握住劍柄,等待一個時機。
至于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時機,沒有明確的答案。
“葉驚闌。”她第一次煞有介事地喚了他全名。
葉驚闌的手指背在身后掐算著陣眼在何處,聽到云岫回頭叫他,他收了神思,抬眼看著她。
“你剖白心跡的時候,真丑。”
七張符紙在她身后散發微弱的光,整堵墻看起來隨時有可能碎裂,倒塌。
這堵墻前面,好似被人畫出了一個妖魔不能擾的圈,他們兩人站在圈里,對視。
云岫朱唇輕啟,接上了剛才的話,“可是,你予我此生全部,我只好勉為其難地接下了。”
她頓了頓,接著說“為了不坐大牢。”
后又想了想,繼續補充道“還有當時你的心愿,若是我小命就此交待了,記得另尋他人。若是我還活著,自然是成全的。”
他的眼中乍然有了光。
雨越來越大。
唯有潮澈的周身是完好無損的。
風雨交加的六月。
有一人提著長劍,劍尖在地面劃過帶起一串兒小火花。
他站在那人身后眉眼彎彎,好不容易等到她松了口。有時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而有的人,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你輸了。”他面對虛空,說著給另一個人的話,“她的心上人,真的是我。”
析墨是聽不見的。因為他在后院陪櫻之編花環。
前邊大院里發生什么事,與他析墨何干?他不過是一個到王府作客的閑雜人罷了。
“析墨哥哥,你剛才說你見著了我二姐姐?”
“就在那里。”析墨往某處一指。
櫻之一笑,便露出兩顆小虎牙,“你沒告訴她我在這里嗎?她為何不來接我?”
“當然,只是她有要事在身,走得太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