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天下間的姑娘都能在薛將軍這里討個眼熟。”葉驚闌嗤笑一聲,接著說,“這么多個紅顏知己,也不知將軍的心上人吃得消否?”
“滿口胡言!”薛漓沨眼底劃過一道厲色,所有的事在這人唇間翻覆兩句,都能變了味,“我早晨見過那女子,難不成葉大人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圣,到一城,愛一人?!?
“你這一聲葉大人喚得我是五臟六腑都在打顫?!比~驚闌手里拎著的小竹籃子轉了一個圈,“到一城,愛一人,聽起來不錯?!?
薛漓沨萬年不變的冰塊臉有了一點點變化,他在笑,在譏笑葉驚闌。
“要是那個女人聽到了你這話,定會淚洗朝元宮。”
“建熹末年,先帝駕崩,陛下悲痛萬分,在長元宮內聲聲如泣血,句句戳心肝。如此般情形都不能將長元宮的地面浸濕,又怎會因為臣子的私事而落淚。薛將軍可要謹言慎行,說不準哪天被有心人聽了去,添上碗大個不好看的疤?!?
薛漓沨看著對面站著的那人手指拈動籃子,引得籃子來回轉悠。
彎刀蕩出明光。
他的眼里只余刀光。
葉驚闌手里的籃子只剩下一個提把子。
“籃子與你不相配?!?
“多謝薛將軍仗義出手?!?
葉驚闌會相信他的鬼話嗎?
當然不會!
恐怕薛漓沨更想把掠出殘影的刀砍向他的脖子,讓他留下一個不好看的疤。
可惜薛漓沨還不想因為出一口惡氣而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你大可以在沙城里玩幾日,玩夠了便回盛京去當你那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的男寵?!?
葉驚闌不怒反笑,問道“薛將軍是在教我如何破案嗎?拖、推、結。拖不了就推,推不了就盡快結案。”
薛漓沨一怔,在他臉上出現了愕然的神情,但下一瞬又恢復了往常的冰冷,“我不喜歡你,可是也不希望你在沙城丟了小命。我不好交差?!?
將葉驚闌完好無損地送出沙城是最好的選擇。
若他在沙城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女帝第一個遷怒的就是薛漓沨。
這一點,薛漓沨想得很清楚。
“我也不喜歡你,但我就想在你的地盤上試試能不能丟了這條命。如果能用我這條賤命換薛將軍共赴黃泉,也是一樁美事?!?
“如若我告訴你,我不是兇手,你信還是不信。”薛漓沨把彎刀擦得雪亮,收回了刀鞘。
葉驚闌正色道“信。”
“可我不信。”薛漓沨的手掌慢慢舉起,直至與胸平齊,他來回翻看他的右手,“同樣的手法,同一種武器,連我都不相信我與此案無關?!?
在他的身后,有一道聲音響起,“兵器中,刀劍為常用。金瓜錘雖少見,可不代表僅將軍一人使用?!?
茶白色的裙角隨著她的步子起落而翻飛。
薛漓沨猛地回頭。
看清來人后,他像例行公事一般感嘆了一句“是你?!?
他記得這個名叫云岫的女子。
更記得她和葉驚闌剛才的長街一吻。
“我想,我和你說的很明確,外來人員盡快回原住地?!毖鞗h如是說著,他本是對云岫還有一點路人眼緣,在看到他們二人的親密之事后,僅存的一點眼緣猶如他碎掉的白紙,消失殆盡。
云岫不予理會,她從不懼怕別人的威脅。
“我知道薛將軍是一片好意,可我常常因自己的好奇而陷入險境,每每絕處逢生,我便尋覓到了生命的意義。”
“絕處逢生是運氣,若是姑娘以這種僥幸來定義自己的存在,我倒要勸一句不是每次都能恰逢轉機。沙城不是給你游戲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