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聵?”曾停不解地問道。
“花鈿與你之間,是有人情債要償還,不論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都得應下來,且花鈿這次給你帶了你想要的東西,你說說,你這不叫昏聵叫什么?算的一手糊涂賬。”
云岫這把折扇上的扇面本是干凈無物的,被蒙絡那雙巧手重新繃了扇面之后,由葉驚闌提筆繪了一幅云海圖。
淺而淡的顏色釀就了一朵朵逼真的云朵。
在云海之中若隱若現的是初生的太陽,金光一束,照亮蒼茫萬里。
“嘿嘿,原來那物事是你給我的。我就說花鈿姑娘怎會有那么個玩意兒,我求了這么多年都未能求得,才托她在塞上為我找尋一番。”
曾停不是個笨人,云岫一點,他就通了。
“你想要的,我多年前便鎖在了匣子里,花鈿只不過是回北疆取來予你罷了。”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小老兒的命全靠姑娘來救了。”
云岫睨他一眼,圓潤到變成一顆肉球的老板怎會得那種怪病,真是令人費解。
曾停不僅不笨,還很善解人意,云岫這一睨,他立馬解釋道“哎呀,都怪肩上的擔子太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前些年,就得了這么個治不好的毛病,只能靠珍貴藥材續命,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反正我活了這么多年了,也算是活膩歪了。”
“你要是不想活了,就不會眼巴巴地等人帶救命靈藥來沙城了。”葉驚闌覺得踩人痛處也不失為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
云岫正想說些什么,便瞧見了曾停身后擺的兩口大棺材。
她的心中“咯噔”一下,難道……
“來來來,躺進去,有人給你們倆抬到茶坊。”曾停咧著嘴,笑得身子都在抽搐。
果不其然……
俗話說的好,生前不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云岫只覺她要提前體驗長眠是何種滋味了。
其實大多數人很忌諱這類有關死亡的事物。
譬如早起打開大門發現門外有人灑過了紙錢,便會立馬揮起笤帚去掃凈,嘴里還不停念叨莫怪莫怪,無心之過。
譬如路過了他人擺設的靈堂,會憋著一口氣走到角落連“呸”幾聲,怕渡了晦氣。
譬如棺材,有些地方的老人會提前給自己準備棺材放在宅子里,意味著“關財”,可多數人還是會認為很是觸霉頭,只有在老人壽終正寢后再將棺材請進門。
如此種種,如云岫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覺膈應。
還沒身死,就先躺個棺材?
真是人間疾苦。
曾停催促道“怎么的,一覺睡過去就到了,姑娘對這方式不滿意的話,就請回吧。”
“滿意,哥哥對老曾頭的安排滿意的很。”蒙歌從暗處冒了個頭出來,敲了敲棺木,“嘖嘖”兩聲,“這木料不錯啊,老曾頭。”
“你是……”曾停因臉上的肥肉填塞的太多,皺眉時幾乎是帶不動皮的,只能瞧見他的肉從兩邊向著眉心拱。那幾條不夠明顯的痕使得他的表情有些令人費解,說在表達疑惑吧,他那被帽子壓住的眉好像沒怎么動。說是他在驚訝吧,眉心處又隱隱形成了一個“川”字。似是而非時最難分辨。
蒙歌沒有答話。
管他誰是誰,先躺躺試試。蒙歌如是想著。
從棺材后冒出了好幾個人頭。
嚇得蒙歌“哇”的一聲往后跳了一大步。
蒙歌生平最怕葉大人和鬼怪,另外還添了半個緒風。為何叫半個緒風……因為半個緒風是分給了神捕大人家的貓兒,而另外半個緒風是分給了一名女賊的。他只怕那個因他偷了發春的貓兒追了他一路,將他趕到了青寧城狠狠抽了一頓的緒風。
那些個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