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動。
當刀尖刺下,葉驚闌終于動了。
他伸出手,兩指精準地一夾。這是從燕南渝那里學來的功夫。
他硬生生地扭轉了刀尖所向。
“報上名來。”他眉眼之間隱隱有了怒色,宵小鼠輩只會做這些無恥之事。
斗篷人見一擊不中,神色不豫,當機立斷丟了刀把子,往后連退。
“男寵不配知曉我的姓名。”斗篷人的手掌來回翻覆,他在改變風的走向。
葉驚闌想要以不變應萬變,他徑直盤坐在屋頂。
云岫也坐在屋頂一角,她甚至閑到嗑上了毛豆兒。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與她毫無關系,只需要做一個安靜的看客便可。
她從不擔心葉驚闌會敗在他人手下。
風從東方涌來。
無形的風在此刻變為了有形,沙石的硬,當空日頭的烈,盡數交織在風中。
而云岫在風里,望不見長街盡頭。
“想來閣下是薛將軍的人。”
“別做無謂的試探。”斗篷人很清醒,他自認不會被葉驚闌的鬼話所引導,從容不迫地堅守著自己的本心。
葉驚闌卻有意無意地瞟到了他腰間的寬刀鞘上。
“彎刀。”他一語點破刀鞘中的物事。
“撿的。”斗篷人看上去毫不在意這把刀,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刀鞘,“怎么,男寵有興趣?”
“少許。”葉驚闌笑了笑,薛漓沨的手下人人有份,若說要撿一把同樣的,是有可能的,前提是——刀在人在,刀失人亡。
要么這人是薛漓沨麾下之人,要么是這人占了死人的便宜,或者說就是他先殺人后奪刀。
可大剌剌地別在腰間……
似乎不大妥當。
葉驚闌更為偏向第一種答案。
且這人口口聲聲喚著“男寵”,放眼天下間,只有一人心心念念著他,并親切稱呼他為“男寵”。
這人,就是那一根扎入心窩子的刺——薛漓沨。
但不排除另一種可能,這人故意迷惑他,將他往薛漓沨那里引,最終促成二虎相爭。
風從西方襲來。
比之剛才的風還要來得急,一股一股的細風纏繞,向著葉驚闌每一處裸露在外的肌膚。
手腕子、脖頸子、臉蛋兒。
這種如薄刃割肉一般的感覺,葉驚闌倏然睜開了眼。
回旋的鐵鏢從他稍稍矮下的頭頂擦過。
“御風術。”
“想不到你很識貨。”斗篷人干笑兩聲,像鈍鋸子在樹身上來回拉動,磨出了刺耳的聲。
“但你絕對不是扶桑一族的人。”葉驚闌篤定地瞧了他一眼。
斗篷人沒有答話。
葉驚闌的中指與拇指相扣,只稍稍動了動食指,風向在一剎那間改了,也柔和了許多。“這才是御風術。”
“你是……扶桑族的?”斗篷人眼底盡是難以置信,“小公子?”
看來世人并不知悉析墨的來歷。
葉驚闌但笑不語。
在似是而非之時最難分辨。
云岫也在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從無名島歸城的船上葉驚闌已展示過高超的御水術,如今是御風術。
她不禁做了個大膽而荒謬的推測葉驚闌與析墨是同胞兄弟!
然,這個推測僅存在了那么一秒,她毫不留情地推翻了。就算葉驚闌愿意紆尊降貴跟“打洞的騷狐貍”析墨手拉手認個兄弟,析墨也只會笑若春風,委婉拒絕和這只“拔了毛的野雞”捆在一塊兒。
要是沾親帶故……
不敢想,實在是不敢想。
“噗!”卷著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