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試圖冷靜下來。
“我想在錦衣巷小住幾日。”葉驚闌不再刨根問底,順勢岔開了話題。
曾停一聽,這話順了他的心意,立即綻開了喜色。
他的手心貼著袍子,擦了擦汗珠子。
這種打一巴掌給顆糖的做法是葉驚闌慣用的伎倆,對很多人都很適用,曾停也不例外。
因了葉驚闌還補上了一句“五百兩。”
五百兩換錦衣巷小住,曾停怎么算都是賺。
他一咬牙,就應了。
云岫拿起花鈿的軟枕,“這個歸我。”
“成。”
無利不起早的曾停答應得這般爽快,反倒讓云岫懷疑這里又有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很多時候答案并不復雜,簡單思考便可,無須顛來倒去地拉車雜亂無用的線。
“錦衣巷的事,還望葉大人高抬貴手。”曾停腆著臉,不住地搓著雙手。
“都是些苦命人兒……”云岫喃喃著。
曾停嘴角噙著一絲苦澀,“花鈿姑娘也曾這么說過。”
“所以她沒告訴我這里的真實情況。”
“我以為……我以為她會同你說。”曾停不敢相信地睜了睜眼。
云岫搖搖頭,“她年紀小,但心思細,不會輕易亂言的。再說了,她給曾老板的不就是一張手絹兒嗎?”
她很無辜地眨巴眨巴眼,這是擺在面上的事,花鈿也沒有單獨傳書信與她,就算傳書了,還是會經由曾停的手,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她這般說來,再度寬了曾停的心。
“她走時還留了一封書信,瞧我這記性。”曾停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故意裝出一副才想起的樣子。
看來曾停一開始是沒打算交給云岫的。
這存了私心的棺材店老板。
云岫仍然笑著,“多謝。”
曾停從懷中掏出那封信之后,緊緊捏著,遲遲不愿遞出。
他還在猶豫是否應當還到云岫手中。
云岫使了些許勁兒一抽,“如此麻煩曾老板,下次得給花鈿一點教訓了。”
“別!”曾停立馬截下了云岫的話,“只是我忙得忘記了,與花鈿姑娘無關,且一點也不麻煩。”
就像晃動的燭火,招搖的影子看得始終不真切一般,云岫看曾停,也有這樣的感覺。
他愛財,貪財,看似毫無原則,實則精著呢。
他避諱的點很多,每每被壓下來后又堆上了笑。
這種人,弱點很多,軟肋很多,卻又是刀槍不入,得將他看做是一只貓兒,順著毛摸。
“喵!”想著曾停,忘了懷中還有一只炸過毛的白貓,云岫自尾巴根兒逆著撫摸至頭頂,于是它再次炸毛。
“賊丫頭,你要是喜歡這貓兒呢……”曾停那張圓臉真是隨時可以掛滿笑,廉價的笑從不嫌多。
“嗯?”自鼻息帶起的疑問。
“就盡快打消這念頭。”他的笑意更深,臉上漸漸凹出了細而淺的溝壑。
“我原以為曾老板大方,想要把這貓兒送給我。”
雪球兒舔舐著適才曾停跌破碗后淌滿一地的殘羹。
那只喚作琥珀的黑貓輕輕一躍,跳過了門檻。
它與雪球兒湊到一塊搶食。
食物里沒有毒。
曾停不著痕跡地勾勾唇。
“這貓兒啊,通人性,普通人鎮不住。”
曾停說起他的貓,掩不住的得意。
“若是我偏要帶走它呢?”云岫心一橫,打定了主意要從曾停這順一些東西走。
“那便帶走吧。”
“……”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