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后繞去。
雪球兒蹦上了一口留了一條寬縫子的棺材,尾巴卷翹著,來回踱步。
棺材蓋本就壓得不嚴實,被它這一踩,更是開始翕動。
這里擺著的棺材幾乎全是留了一條縫子的。
“葉大人,你可要和我賭一局?”云岫沒有動曾停桌上的茶盞,她舔舔發(fā)干的嘴皮,只捉起小剪子剪了一截燈芯。
葉驚闌挑挑眉,頷首道“由云姑娘來定賭注。”
他是任別人點一下便能知悉全局的人,還順手拋了個發(fā)燙的饃饃給云岫。
“就賭曾老板茶坊里的白貓兒吧,鴉黃來信告予我,煉梵在北疆待得不大順意,我想,不如帶一只貓兒與她。”
許久沒聽過煉梵的名,葉驚闌還愣了那么一瞬,“你當時將她帶離了凌城,這么幾個月過去了可是有發(fā)現(xiàn)什么?”
“秘密。”云岫的指腹觸到唇峰。
他笑笑,打住了這個話題,繼續(xù)剛才的賭約。
“不知云姑娘是想我偷貓還是想我搶貓?”
盜賊與劫匪的分別不過是一個在暗一個在明罷了。
云岫的指尖在桌上敲出一段酷似音律的節(jié)奏,“你怎知是我贏了?”
“因為我們想的是一樣的,而我會讓你。”
“能得葉大人一讓,此生無憾矣。”她抱拳一禮。
“假模假式的感謝。”葉驚闌毫不猶豫地揭穿了她。
雪球兒蜷在了棺木蓋子上。
它盯著越靠越近的兩人,輕輕地叫喚了一聲。
有時真相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時,更容易生起一種“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情緒。
云岫裹了一層錦帕的手指已是快要碰到了那個棺木蓋了。
下一秒,或許就能一窺究竟了。
她忽地收手。
“罷了,不賭了。”她覺得,不離十的事兒,那就無須再驗證了。
葉驚闌以一臂支著下頜,他彎彎眉眼,說道“那便不賭了吧。”
雪球兒的一只前爪伸出,小粉舌舔在了毛茸茸的小拳頭上。
葉驚闌拿起桌上的茶杯,腕上使勁。
杯身飛旋而出,“咣”的一聲撞上了棺材蓋子。
碎裂的瓷片自寬縫子里簌簌落入棺木里。
“果然。”葉驚闌嘆道。
“何苦。”那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隨著燭火搖曳的散亂光影一同散去。
目睹了這一幕的曾停一只腳踏在門檻里,一只腳懸在門檻上。
他手中的碗碟一齊跌落在地的聲響驚起了雪球兒,它弓著身子,順溜的毛炸了開來。
“葉大人。”曾停的綠袍子無風自動,“我本是不想同你計較這些,你卻屢次犯了我這里的忌諱。”
“現(xiàn)在當是如何?”葉驚闌自顧自地擺好了茶杯,“曾老板想要殺人滅口再拋尸?亦或是用秘法制成棺材里的人?”
他沒給曾停答話的時間,接著說“這飯菜里有無加料,我們不得而知。”
他為曾停斟滿茶水杯。
“小人之心。”
“可曾老板也算不上君子。”
“悔不當初。”曾在停后悔當時將葉驚闌抬進了錦衣巷里,“我也是一時心軟,沒將你扼死在半道上。”
“我壓根兒就沒中迷香。”葉驚闌平靜地說著,“或者說,我很快就清醒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曾停的拳頭攥緊后又放開。
“你應該知道蒙歌便是沙城人,要打探一些消息很是容易。經各類消息匯聚后推測,他故意在棺材上動了手腳,你的迷香是沒怎么起作用的。但云岫暈厥過去,著實是在你意料之外。”
“是。”曾停猛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