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關己則是高高掛起。
當事情真落到了誰的頭上,好像一切就變了呢。
比如曾停。
從意氣風發(fā)的小財主搖身一變,不,也不能叫搖身一變,只能叫被迫化身準階下囚。曾停心里很苦,滿腹的牢騷,他恨不得在自己的額頭上貼個“我有千言,我有萬語,我不是兇手”。
然而葉驚闌表示線索尚且不明朗,曾老板不如老實在家等官府收監(jiān)?
至于具體時間……
葉驚闌搖頭,不好說不好說。
于是曾停像一只破了個洞的大鼓,狠敲也不能出聲。
不定罪,不收監(jiān),性命堪憂啊。
這些事兒,都留在了已故的賽滄陵養(yǎng)蛇的院子里。
而在曾停回到家中后,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幾株蛇草,更是發(fā)了瘋似的。這是后話。
……
是夜。
滄陵縣。
黃沙漫天的沙城好久沒這么熱鬧過了。
在每一年的七月初,滄陵縣的異族長老會占卜出七月中下旬其中的一個吉祥的日子,將那一天定為異族人的新年。
也曾有人問過,為何在年中抉擇一天。
異族長老回答的是傳聞中七月中是鬼門關開的日子,其實更是佛歡喜日。
因佛祖慈悲,讓很多塵緣未了的鬼魂得以回到陽間了卻心愿,明悟,而后放下。所以在異族人眼里,這是值得慶賀的日子。在鬼門關閉后,他們要以十足十的喜慶來掃清之前的愁怨,迎接新的開始。
今日,是異族人的新年。
處處張燈結彩,大街上有人舞獅,鞭炮齊響。
比起盛京城的年節(jié)來,這里好像更有人間煙火氣。
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多了幾分恣意和灑脫。
當街賣糖人的小販扎緊了自己的頭巾,再一勒褲腰帶,吆喝上了“賣糖人啰!”
云岫攜著虞青莞在街上閑逛。
虞青莞和她說,想去摘星閣聽一次小曲兒,想試試從曲中人到看客的身份轉(zhuǎn)變。
于是她一路帶著虞青莞從燕南渝買下的小院子附近走到了滄陵縣。
這種不近不遠的距離,她本是想著有虞青莞這個弱女子,恐怕小曲兒都唱完了,還沒有到摘星閣。但是虞青莞不像一般的閨中小女子,她的耐力不輸于一個從山里挑著擔子到城中做小生意的賣貨郎。
“糖人,二位美麗的姑娘,可是要來一串糖人兒?”深藍色頭巾的小販笑得跟虞青莞屋外籬笆上的喇叭花兒似的。
他的手遞出了一個燈籠狀的糖片片。
小販的臉皮一向很厚實,他快步走到她們前面,攔下了她們,咧開嘴笑說道“試試吧,不甜不要錢。”
“不了。”云岫回以一笑,能在沙城大街上走動已是不易,沙城人賣的東西可不能亂吃。
小販扶了扶插著糖人的稻草竿子,腆著臉,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她是我的表妹,我姨早些年嫁出去了,姨父昨年病故了,她回沙城認祖歸宗的。”虞青莞操著一口正宗的沙城口音說著,她的手不著痕跡地將云岫和小販之間隔開了一線距離。
云岫眼神一冷,從虞青莞口中說出來的事似乎就是編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謊言,可她總覺得每一處都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小販點點頭,露出一口白牙,陰森森地說道“若是外城人,可不能隨便走動哦。”
“這位小哥,你可是信不過我?”虞青莞那干凈的聲音里纏著些微往上揚的怒氣。
“哪里哪里,既然是姑娘認下的親戚,那便是我們的友人。”
聽得虞青莞這一口正兒八經(jīng)的本地口音,小販攔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