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說“這位姑娘,我這還有一盒呢,一樣一樣的。”
他在一個破爛的布兜兜里掏掏,捧出一個盒子,當真是和虞青莞剛才挑的綠色盒子一模一樣。
映綠松了一口氣,想著若是一樣的,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小老板將脂粉盒交到她攤開的手心里,兀自拿了她另一手中的銀子,仔細地翻看,沒收下,又放了回去,細細囑咐道“這脂粉是沙城最好的,別無二家,定要親自交到你家小姐手中才行。你這么聰慧可人,你家小姐應當是個美貌的姑娘,可惜我沒親眼見著,還望姑娘替我多看幾眼。這銀錢就還與你,胭脂贈美人,我心里頭舒坦的很。”
“多謝老板。”映綠雖覺小老板的話很奇怪,但她沒多想,手指收攏,踩著小碎步朝著人群一角而去。
一道黑影在涌動的人潮里疾奔。
云岫只看見了他的殘影。
好快。
虞青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看什么呢?”
“我以為見到了熟人,看來是眼花了。”云岫淡淡地答。
一聲慘呼“啊!”
再是一聲悲痛欲絕的凄厲叫聲“啊——”
“小姐,我來遲了。”抱拳半跪在地面的人還真是云岫認識的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人應該叫羅小七。
人流分道,讓出了偌大一個圈。
元清洄在正中。
躺在地面歪著頭口鼻滲出殷紅之血的是方才討要胭脂的映綠。
羅小七殺了映綠。
一刀斃命。
被他抱在拳中的是薛漓沨麾下人手一把的彎刀,刀尖向著自己,刀尖上懸掛著血珠子。
他斬下的一雙纖纖之手,在他從懷中掏出的藥瓶抖落下粉末時燃了起來,“還望姑娘早日去到往生之道,莫要掛念,莫要責怪,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元清洄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抬起頭來。”
“薛將軍麾下,羅小七。”
“薛漓沨的人?”她再作確認。
“是!”
元清洄衣袖輕拂,“去吧,無礙。”
待羅小七應聲退下后,有一隊士兵抬走了映綠。本該在她手中的銀子恰好夠一副棺材。
好似一切又回歸了本該的熱鬧。
適才那些事兒就如從未發生一般。
小老板仰躺在地面,拉了拉他身下的草席子,蹺著腿,鞋底子上已干的黃泥隨著他腳來回抖動,簌簌地落下。
“過年啰!”他哈哈大笑起來。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臉上皆是喜氣洋洋,聽得他這笑聲,心里驀地歡喜了起來,爆出一陣哈哈哈的笑。
小老板臉上的笑容很平和,好像死去的映綠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只是個老實巴交的攤主。
他忽地轉頭,看定虞青莞,促狹地說道“美人兒,你還差我一文錢。”
“多謝老板。”
虞青莞放下一枚銅錢,道了第三次謝。
她執起云岫的手,迅速放下,她怕自己粗糙的手硌著了云岫,“可能一時半會兒習慣不了,但我希望你能盡快適應。”
習慣什么?
適應什么?
如若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肯定會被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砸暈了頭。
云岫不同,她只是笑笑。
答了一句“沙城的口音并不難學,再過幾日,我便能學個不離十。”
“如此甚好。”
身后有人喚道“莞小姐。”
虞青莞拽著云岫的衣袖快步向前。
羅小七移著步子,很快便追上了她們。
“莞小姐,這幾日你去了哪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