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日頭偏進了濃厚的云里。
遮得嚴嚴實實。
就像……
拾起了黑色斗篷罩在身上的云岫。
“我是不會收手的。”
她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
羅小七眼看著這個堅定的姑娘,有些彷徨。
他猶豫著了好一陣,悠悠地啟口“其實那口井,和整個案子沒有任何關聯。”
“是嗎?”
羅小七點點頭,肯定著自己的話。
“老柳樹下的古井呵……”羅小七的情緒漸漸低落。
他看起來像一只被貓兒一爪子按住了脊背的耗子。
他嘴角扯起的酸澀的笑,內心深處對以往的記憶欲拒還迎著。
“當年,異族暴亂。”聲音沉沉。
云岫從花鈿那里得來的消息里有這么一段過往。
而那些神秘的過往在快要揭開輕薄面紗時被另一只無形的手按住了,死活不讓云岫一把掀開。
羅小七握緊了腰上別著的彎刀把子,手心里蒸出薄汗,凝成汗珠子,順著縫子往下滴淌。
“薛將軍碰巧經過這里。”
“那時候,他年歲應該不大。”云岫以手丈量出了一個小小少年的身高,“還未接管軍營事務。”
“正是。”羅小七答著,他的掌心緩慢而溫柔地與刀把子你儂我儂,恨不得就在此地與這把刀成就地老天荒的傳說。他在竭力回憶,有時候不愿想起的事偏要往腦子里鉆,想要記起的事卻調皮地跳出了腦袋,“我和將軍剛巧經過沙城。”
“你同他一塊兒長大的。”云岫了然。
“我跟隨在將軍身邊已是二十一年有余。”他鬼使神差地對云岫解釋了這一段關系的源頭。
年少陪同成長的伙伴,年紀稍長時并肩作戰的友人。
羅小七望望天,眼底是飛速閃現的淚光,只一瞬,下一秒云岫便沒見著了,仿若他從未有過這么一個脆弱的時候。
他思量了許久,在腦海中盤旋的那一段難忘的……沉重的……故事,他不知如何對另一個人說。
“此事并不算難以啟口吧。”云岫出聲道。
此話一出,羅小七神游在外的靈魂迅速撤回了身體中。
“不算。”
云岫挑起她的眉,盡管掩在了連帽的斗篷里,還是能瞥見她那噙著淺笑的朱紅唇角。
她提點了一句“這本就是一個騙局。”
“騙局?”他只覺自己的嗓子在發抖,抖落出的字眼全數帶著微微的顫。
她唇角往上揚的弧度越發明顯。
唇紅,齒白。
檀口那么一啟“薛將軍編造的謊言。”
羅小七眼前一亮,“姑娘聰慧。”
“別急著夸。”
云岫輕笑一聲,這般敷衍的態度,真是不敢恭維呢。
羅小七不好意思地別開臉,撓撓頭。
他試圖以笑來掩飾尷尬,可發出的幾聲干笑竟使得氣氛更為難以言喻。
“我想,葉大人那般多智近妖,他早就想透了吧。”
原來把一切歸結于了葉驚闌。
難怪這么爽快地夸贊起來。
“那你為何不聽聽葉大人是怎么分析的,再用盡溢美之詞將他夸上天去?他這人就喜歡隨風而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羅小七難得地沒繃住那張臉,笑了出來。
云岫也是難得地耐著性子解釋“暮涯曾說,老柳樹邊上是沙城最干凈的地方。而那口古井,每個人前去打水都會以最為虔誠的心祈禱、祝福,盼著神祇將萬物圓滿的光輝分一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