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不然就不會把將軍也算入其中之一了。”他坦坦蕩蕩地答著,不為自己曾經(jīng)的錯誤判斷找尋一個由頭。
薛漓沨很平靜。
平靜到面無表情。
赫赫有名的烈風(fēng)將軍和靠臉吃飯的大理寺卿對峙。
旗鼓相當(dāng)。
“風(fēng)離公子,你認(rèn)識扶疏公子,自然能分辨我不是他,但你的屬下不認(rèn)識。”葉驚闌嘆口氣說道。
薛漓沨的食指稍稍挪開,掌心中凝起汗珠子得以釋放。
“不認(rèn)識又如何?扶疏公子打沙城而過,未停留片刻。”他不在意地說著。
這種不在意的態(tài)度是真是假,無人能判斷。
葉驚闌做出“請”的手勢,“不如換個地方再談?”
甲衣抖抖,薛漓沨同意了。
收刀回鞘。
……
摘星閣。
小橋流水,錦鯉靜靜地停在水中。
薛漓沨有少許驚訝,葉驚闌將他帶來此地作甚?
“將軍會否在想,此地不如老柳樹下。”
聽得葉驚闌這一句,薛漓沨了悟,真是瞞不住了。但是在放煙霧彈的雙方,不論是誰,都無從探到對方真實(shí)的底。
婉姨也被驚著了,哪有這么早逛花樓的人?就算有,也不該是薛漓沨和葉驚闌,還有那個挖過鼻孔的云姓財(cái)主。
她左瞧右看,老是覺得哪里有不對勁。
不對勁……
她回想著云大財(cái)主挖鼻孔時(shí)的豪邁,手掄圓了,尾指一戳……
那根很黑很粗的毛在碩大一顆痣上招搖……
對了!沒了大痣。
面無大痣的云姑娘并不知道婉姨七拐八拐的心思。
盡管婉姨處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狀態(tài),她還是笑臉迎人。
戲臺子上無人。
臺下很是冷清。
婉姨命龜公送上三杯茶水,再三囑咐不可收取茶錢。她信命,在她選址開花樓時(shí),楊老太曾為她批過一次命,不可違背生意時(shí)辰,大意便是指不能賺不在正常的時(shí)間內(nèi)的錢,否則要遭天譴。
龜公可不管婉姨的顧慮,他捧著茶盤躬身等待。
薛漓沨擱了一角碎銀子在他的茶盤里。
喜笑顏開的龜公,身子弓得更低了,“謝大爺賞。”
背過身時(shí),他飛快地抓起碎銀子在牙齒間輕咬,而后笑意染了每一條皺紋,他年紀(jì)大了,還沒討婆娘,就指著公子哥兒們時(shí)不時(shí)地賞點(diǎn)小錢攢著,等到合適的時(shí)候便能去找人說門親事……他在腦中重復(fù)著之前預(yù)設(shè)過多次的場景,婆娘孩子熱炕頭。
婉姨從臺子后面走出。
生意人向來眼尖,她瞅準(zhǔn)了茶盤上多了的銀白事物,臉色煞白。
“你……你這個害人精!怎么不去死呢!”她有些語無倫次了,罵了好幾句。
龜公擰緊眉頭,討賞怎么有錯了?
婉姨踉蹌著往后倒,屋柱子正好承住了她這一靠,“人算不如天算。”她慘然一笑。
她想了想,后又仰頭大笑,“命啊,全是命啊!”
她徑直收了龜公討的賞。
葉驚闌一拍手。
戲臺子上出現(xiàn)了幾人。
他喚道“婉媽媽不如一起來看看我這外城人編的幾出戲?”
婉姨在龜公攙扶下坐在了云岫隔了一把椅子的位置上,她籠好了裙擺,教龜公為她備一杯茶水。
她不是什么風(fēng)一吹即倒的嬌弱女兒,能一人撐起偌大個摘星閣,她有自己的處世之道。既然葉驚闌邀約她看戲,那么陪貴客看一場又有何妨。
“第一出戲——兩情相悅。”葉驚闌打了一個響指。
戲臺子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