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景需與佳人共賞,和這種長了怪相的人一同去到半山腰,我怕不僅賞景不成,連本來的心情也沒了。”緒風抬頭望望天,迷谷的天氣當真是好,適宜萬物生長,更適合談天說地。
被迫“長了怪相”的葉驚闌以手中折扇敲在了他的頭上,“區區正好不愿和……”
他屈指,虛虛地點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勾起一笑,“這里不大好的人共度任何一刻鐘。”
緒風埋了埋衣衫,腦子不大好嗎?
他沉思,默認,很有可能,若是好,就不會時隔多年才明白一些事。現在手中那些握不住的,紛紛揚揚灑下的沙,曾也是被人以滿心歡喜盈盈出眶的熱淚凝成了團投進他手中的,只是他沒有要,他不懂為何有人要用這種沒有意義的感情來牽絆住他。
“世子沒能在沙城抹了你的脖子,把你放了出來禍害人間,實屬罪過。”緒風的神情柔和起來,眉梢上的喜,倒讓人瞧出了一絲無奈。
“世子在我離開之時留下一言讓我帶與你。”
“什么話?”
“擇一月明星稀夜,金銀江上烏篷船里,手談一局。”
緒風懸著的心驀然放到了最適宜的地方,“皇都一別,竟有這么久沒見過了。更沒有靜下心來下一盤棋的日子。”
“一切都會過去的。”葉驚闌將云岫的衣襟束上,手上動作很是輕柔。
云岫瞥著他,自己的不管,倒有閑心管別人。
緒風點頭,“一切都不會過去的。”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望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我去找蘇大夫拉拉家常。”緒風抱拳一禮。
軟底鞋在鄉間小路上踩出凌厲的風。
這種腿勁……不可小覷。
“他不是浪得虛名。”葉驚闌斜睨那人的背影。
云岫微抬下頜,將手中的書信交給葉驚闌,“緒風的武功路數沒人看透。”
他稍微彎了彎腰,在她耳邊輕吹一口氣,呢喃著“為何不想想他本就不是出自名門正派。”
“同你一樣?”
“同我一樣。”
這種類似猜字謎一般的玄乎的話,云岫沒有太往心里去,她還沒想明白葉驚闌從哪里來,又從何地學了扶桑族的術法。
“我有一個疑問。”云岫啟口。
“我那不是真正的御風術。”葉驚闌扣起手指,招來一陣柔柔的風,吹拂臉面,酥酥麻麻。
云岫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把上他的腕脈,以一線內力壓住,風停了。
葉驚闌松開了扣起的手指,“你果然看穿了。”
“原來是障眼法。”云岫感慨,要是早些確認這事,就不會徒增這么多煩惱,“你竟用內力驅使自然之力。”
“那是因為你見過析墨施法,才發現我手法不對。”
既然云岫問起,他沒有想隱瞞的意思,一五一十地解了她的疑惑。
云岫閉了閉眼,撥開了籠在某處多月的霧靄,“析墨的術法是扶桑一族最頂尖的,無人可超越,包括潮澈。”
如果他不是,那么在西平王府就不會那么輕易地破了潮澈的術法。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在你出現之前,他從未欺我,瞞我分毫。他也傳過我幾個簡單的手法,第一次見你御水時我只覺驚訝,當時記憶未恢復,實在想不明白,但我能肯定的是你不是扶桑族族人。第二次在錦衣巷看見你施展御風術,我起了疑心,直到剛才確認你施法時會將另一只手背到身后,這才看穿了你的障眼法。”
“失望了嗎?”他凝視著她水霧彌漫的雙眸,這雙眼看透了太多,要是他的敵人的話……當真只能拼個生死存亡了。
那雙眼忽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