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你那一千種謊言?”
繞來繞去,最后繞回了原點。
躲不掉的“三年不帶重樣”,注定要給那個卿卿講上一講。
他嘆口氣,似有難言之隱。
“我猜,葉大人曾懷疑過的人是欽天監監正秦大人吧。”
云岫將烤得熱乎乎的手貼近了冰冷的臉頰,捧著臉等待葉驚闌的答復。
在揭曉謎題答案之時,隱隱起的興奮使得心尖子都顫了顫,些微的顫動又引得渾身在一瞬戰栗。
“是。”
然而秦知年不是。
猜中了葉驚闌的預判,足以證明在某些方面,他們所想是相同的。
葉驚闌解釋道“秦知年的出現很突兀,但他的仕途很順利,躍居高位時讓人看不清他是不滿現狀想往更高的地方走還是順了元清洄的意承了歲月靜好的日子,亦或是他并不想得到他所得到的。”
“真是個奇怪的人。”云岫對秦知年有所耳聞,不喜露面,整日在盛京城,不見得他有多勤奮,連觀測星象和推算節氣都要女帝派人來督促……像這樣漫不經心到對本職都不上心的官,平生少見,尤其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真真算得上異類。
本來是個無名小卒搖身一變成了多疑的女帝最為倚重的人之一……其中是否有貓膩,值得人深思。
葉驚闌接著說“不過我試探過他,武功很差,聊勝于無。”
塔木族善武,僅一對玉華姐妹便能夠覆滅一整個明月樓里齊聚的英雄豪杰,這樣的實力在傳聞中是三光、三華之中最末,因故被獻給了先帝。
如此一來,另外的人絕對是丟進江湖里即可掀起滔天浪花的人物,要是秦知年不怎么會武功的話,他可以直接脫了這個被迫安上的名為“懷疑”的高帽子。
如果說他是裝出來的,那更不大可能了。能在三界之中的人間騙過葉驚闌的,恐怕這人已是可以修煉成仙了。
“我倒想見見這位名揚天下的秦大人。”
“總會見到的。”
只要她還活著,總能見到想見的人。
她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枯枝,被湖邊漫開的水汽浸濕了干柴,丟進火里有“滋滋”的細小響聲。
“多年前在函胥山上,閑時聽人講過一些故事。”云岫用一根細枝椏挑了挑火堆,將枝端點燃了,一點火苗跳躍在細枝椏的頂上,晃晃便消失不見了,周而復始,她重復著同樣的動作,好像在這同樣的動作里,她能讓自己的那顆跳動不已的心稍感寧靜,“鏡湖里全是孩童的尸骨,有些出生躲過了一劫,有的出生后幾年幸運的躲過了,嗯……只能稱為幸運,而多數還是沒能逃過被丟棄的命運。”
葉驚闌靜靜地聽著,不置一詞,這本就是真實的。
“作為一個人數少,易出精英,甚至可以攪動江湖的游牧民族,他們這樣的舉措無可厚非。只是有些殘忍罷了。”
葉驚闌不知從何處摸了幾顆沾著泥的土豆,丟進了火堆里,又添了許多干柴。
云岫頓了頓,說道“函胥山比他們更殘忍。”
他的手抓到了一根木棍,想要戳戳滾到邊上的土豆,在聽得云岫這一言后停下了動作,聲音漸啞,“我知道。”
僅僅是三字,道出了不為人知的心酸。
“塔木族的所作所為,我能理解,卻不茍同。那些自詡為神的人在漠視生命的那一刻便不會再有神壇供奉,只有煉獄,開滿業火紅蓮的煉獄等待他們。”云岫手中的細枝椏抽到了晃動的火舌上,將上騰的火苗子劈成了兩半,想象著她手里拿著大刀闊斧劈斬人世間的罪惡,“我能活到現在,從不愿感激任何人,獨獨感謝自己。”
火舌迅速合攏。
這如從遙遠的時間長河之中飛馳而來的深遠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