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定會說江楓城的金玉露里本就是多了一些不同于別處的東西,不問的事,她怎么能想到主動去說?
“我這一生,除了過得不算稱意,大抵上算平順……”
平順?云岫一怔,她沒想過葉驚闌會用這兩個字形容這些年的生活,她琢磨著自己的人生,用一句“跌宕起伏”來描述是行得通的。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平順是指一直處在深谷之中,從未有過光亮。世事離戲只有一步之遠,人生離夢不過一步之遙。我在戲里,也在夢里,我不知我是清醒之中還是渾噩之中見到了你??v使太陽和星月紛紛入了冬,漸漸冷去,閃滅,放眼而去的群山草木散亂、凋零、衰盡,你仍是我想捧在掌心那顆照破山河萬朵的明珠?!?
“嗯,明珠?!彼俅未_認自己的話時有了些微情緒波動。
陽光下的桂花林沒有一絲雜質,滿眼金黃,迎來送往的風讓香甜籠罩了整個寨子,呼吸之間滿是桂花香,耳畔有一丁點細微幾至不可辨認的銀鈴鐺的響聲。
她想到了桂花糕,想到了瀟挽紅裙上綴著的小鈴鐺,想到了年節時他買酒時的恣意,想到了這一路上的見著的人,想到了許許多多,唯獨沒想到自己。
她忘了自己。
她睜眼時恰好將他眼底的復雜情緒收了個十全。
“云岫,世間從沒有一塵不染,有的只是于塵土飛揚中,見你,只有你。”
她嘗到了江楓城的金玉露,以一種獨特的方式。
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角,金玉露果真不錯。
瀟挽贈的更是不錯。
“只有你?!彼剜?
葉驚闌將琉璃杯遞到她眼前,仿若什么也沒發生,“真不要嘗嘗?”
她這才發現他笑起時眼尾彎彎,宛若一泓清泉映天光,她伸出手臂,先是試探著搭上他的肩,再一攬過他。
閉上雙眼。
唇齒相依。
猶如一向運籌帷幄的將領失了理智,提了刀,剎那間短兵相接,刀光劍影里,看見了彼此眼眸里的自己。
又有如大雁越寒潭時,雁歸去,潭中深水不留殘影;春風吹翠竹,風掠過,疏林高竹不留微聲。然而,雁與深潭,風與疏竹又曾經緊緊相偎,深深相會。
“嘗過了。”她展顏一笑。
“甚好?!彼辉脔绢~,因為她的手很是輕柔地撫平了他的眉頭。
身后一聲驚嘆“你們……”
銀鈴鐺輕響。
紅色衣裙被風吹拂起,繡花鞋上的云影乍現。
瀟挽袖中滑下一柄小扇子,“你不會真是……”她吞咽著唾沫,不敢認了心中的答案。
要是不對的話,這兩人會否殺人滅口?
“正如你所想。”葉驚闌沖她一笑。
心湖中蕩開的漣漪,一圈又一圈。
她咬著下唇,小心地問出了口“你們不會真是兩個女子吧,敢于拋下世俗觀念,如此熱烈的相愛著……”
“……”葉驚闌以為她早已看穿。
瀟挽撫了撫衣裙,眼波流轉之間一股子靈動勁兒上來了,“哎,我同你們打趣的。葉大人,聞名不如見面,瀟挽這廂有禮了。”
“久聞瀟挽姑娘之名,人生能得一面之緣是在下榮幸。”葉驚闌抱拳一禮。
瀟挽看定他們兩人,語氣略帶調侃,“青天白日的……”
就差把白日宣那什么給說全了,有時候給別人多留一些遐想的空間比直截了當點明來得好。
“緒風應是在日落之前,快馬尋到山下,你若由得他一路沖撞上山寨,那些小嘍啰的命就沒了?!比~驚闌從不會正面回應別人的揶揄。
瀟挽嘴角一掀,“我去告訴他,你扮作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