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知道這事。
那時他還是一個心氣正高的少年人,瀟挽呢?
原來他們相遇的比他記得的時日早上了很多。
“但望你好,我好不好無關(guān)緊要。”她咧嘴一笑,“我挺好,只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如意,還會在日復(fù)一日的思念里小小的掙扎。”
而后,葉驚闌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云岫身后,寬厚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俯身,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小姑娘不能看那么香艷的事兒。”
云岫嘟囔道“什么……”
處在云里霧里的云岫不知葉驚闌為何突然捂了她的眼睛,她本是在想別的事,壓根兒就沒看那兩人。
有一個詞叫兵不厭詐。
還有一個詞是欲擒故縱。
長而翹的睫毛刷到了葉驚闌的掌心,惹得一陣癢癢。
“云岫,別動?!?
葉驚闌別過臉去,輕咳一聲。
他終于放開了手。
緒風(fēng)抿唇不言。
“緒風(fēng),你沒有心?!蹦枪媚镉终f上了。
直到……以一吻堵住了所有想要噴薄出的情感。
“瀟挽,你想怎么樣?”聲音漸啞,他攥緊了拳。
瀟挽眼眶泛紅,久久未能答了緒風(fēng)的疑問。
“你說句話?”緒風(fēng)放緩了語調(diào),眼下的他和審問犯人的他有什么區(qū)別,無非就是他帶了些微情緒罷了。
瀟挽的唇囁嚅著。
檀口微啟,爆出一連串如玉珠滾盤的字句“緒風(fēng),我恨你這種遲來的溫柔。從前,你總說,你要在堅硬的塵世里修得一顆柔軟心。而你的心,我還未靠近,就知道,它比千年玄鐵還冷硬許多。你可知,你方才問我,我想怎么樣的時候,我心里那頭小鹿終于撞死了?!?
她長呼一口氣,舔了舔唇角。
“你怎么可以這樣,你還要我怎樣,你問我要怎樣,我只不過是想要遇見你,你居然……”她自嘲地一笑,“不過,無礙?!?
“挽挽。”他聲聲喚著。
猶如夢中。
“挽挽。”他又喚著,“是我騙了你。”
葉驚闌和云岫老早便識趣地離開了。
沒人知曉他們之間究竟說了多少要命的話,后世猜測,那一定是一段很美很美的濃情相知。
實際上是……
緒風(fēng)承認(rèn)是他騙了她之后,瀟挽喜上眉梢。
“這是什么血?”瀟挽凝神,往上湊了湊,想看的更為真切一些。她擔(dān)心著那些平日里就沒個正形的土匪們在山路上傷了緒風(fēng)。
她以指腹抹了血珠子,放到鼻下輕嗅,又點在了緒風(fēng)的鼻尖。
“別人的?!本w風(fēng)抬手,想要拂開她的手,又覺舍不得。
瀟挽心一緊,視線下移,落在緒風(fēng)手中的判官筆上,還在往下滴淌殷紅的血。細(xì)思極恐的事……
若說是別人的,這寨子里,也就那些傻乎乎的匪徒了。
恐懼攫緊了心臟,她吞了幾口唾沫,好不容易問出了口“誰的?”
“他們的?!?
“他們的?”瀟挽神色不豫。仿佛她聽見了黃泉路上的冤魂在叫著她瀟挽的名兒,還有的匪徒賴在奈何橋上不肯喝孟婆湯,生生要等著瀟挽下去賠命。
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緒風(fēng)辯解道“有個人放了一條狗,我親手送它去見老天爺了?!?
“……”
他殺了金銀寨中唯一一條狗,說話又不肯說完整了,磨磨唧唧的。瀟挽氣的牙癢癢,又無可奈何。
……
星子低垂。
山形在迷蒙的霧中如一條黛色的線,延綿至遠(yuǎn)方。
葉驚闌在山坡上生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