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卻是想要抓住這機遇。
前一個人要比第二人矮上一個頭,他無名無姓,只一個諢號——藥子。
有了這么一個諢號,別人一聽便知他是個藥販子,至于賣什么藥,這不,從他大喉嚨里把全名都給蹦出來了。
藥子一蹦老高,他跳到了張楓的背上,捂住了張楓的嘴。
張楓就是那個從各處壓他一頭的人,不論是聲音還是身高。
張楓被這雙臭烘烘的手一捂嘴,不敢動了,就怕藥子指縫里有沒洗干凈的老鼠藥,要是一個不高興了,把手指往他嘴里一戳,他的小命就沒了。
藥子“嘿嘿”一笑,“姑娘,整點回去藥老鼠不?”
云岫正想拒絕他的熱情。
藥子手上的勁兒一松,被張楓逮住了機會,嘴唇拱出了指縫,張口便來“要買就買我的,老鼠藥老鼠藥,老鼠吃了走不掉,若是你買了藥子的,那定是老鼠吃了死不掉。”
這不都是砒霜嗎?
還分真與假不成!
藥子兩個指頭一夾,把那厚嘴唇夾成了兩片厚臘腸。
“我這攤上的老鼠藥,老鼠走過必聞,聞到必死,老鼠不死我先死。”
“……”云岫心想花朝城中的人果真不同別處,連生死大事都掛到嘴邊,只為了賣出自己攤上的貨。
張楓捏住了藥子的手腕,稍一用勁,藥子便松了捂住他嘴的手。
他帶著些許慍怒說道“有你這樣賣貨的嗎?老子給你讓出一條道來。”
藥子眼見著張楓拾掇了自己的小攤子,面上得意極了。
他捧著一紙包包,“姑娘,買一包吧。”
葉驚闌丟出一角碎銀,藥子接住,在牙齒上輕嗑了一下,滿嘴黃牙露著,吃吃的笑。
“買個清靜,請自用。”葉驚闌一笑。
析墨紅了臉。
云岫忍俊不禁。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
所有的樂聲未起之前,先有了一段引人入境的插曲。
葉驚闌總是有意無意地將云岫和析墨隔開了,亦或是讓析墨跟在了后面。
三人行,向來都是會丟開一個人的,尤其是在某些人那么明顯的分隔之后。
“葉大人,這城中處處有鳥語,有花香,可我為何在其中嗅到了一絲絲酸味兒?!蔽瞿f罷,垂眼看著握在手里的那一管墨玉笛,這種羞怯與一個人鼓足勇氣才和心上人說了一句話,又飛快地埋下頭的小心翼翼沒有太多差別。
析墨平素一直是這么一個靦腆的人。
靦腆到了極點,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能將他的臉引逗至紅潤。
葉驚闌不甚在意地說道“酸味我倒沒嗅著,我只聞見了狐貍味兒?!?
析墨的手握成拳,輕咳,拐著彎罵他呢。
“葉大人,花朝城里沒有狐貍?!彼步酉铝巳~驚闌的話,想著葉驚闌是不會在人群之中完全丟了份兒直指他鼻子罵他狐貍的。
對于葉驚闌這種厚臉厚皮的人來講,以常理來推論,是不大對的,他雖沒直戳析墨的鼻子罵,但他自顧自說了一句“沒有狐貍也能聞到一股子騷氣!怪事一樁?!?
“……”析墨無言以對。
葉驚闌又言“扶疏公子之前于年節(jié)之時到盛京城,想來停頓日子短,還未嘗過綾羅春?!?
“久仰其名,沒有嘗上一口的福氣?!蔽瞿畤@道。
葉驚闌挑起他好看的眉毛,笑說道“誠愿扶疏公子今年年節(jié)能到盛京城中。”
“難道葉大人要以綾羅春慰藉我這清苦的魂?”
“不止是綾羅春?!比~驚闌瞧一眼云岫,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我正等云姑娘的答復(fù),若是她點頭應(yīng)了,那年節(jié)之際,公子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