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對暮朗看不順眼了。
暮朗勾勾唇,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也是苦了方夢白了。
葉驚闌在等待一個結果。
暮朗將目光挪到了葉驚闌手邊的書卷上,“葉大人好興致。”
他緩緩地走向葉驚闌,嘴上不停:“前兩年家父病重,暮家多數事務都壓到了我的肩上,我已好久未能靜下心來品一杯茗茶,讀一卷詩書了。”
“心境甚是重要,如今我也沒有那種閑適的心了。”葉驚闌的手擱在了書卷上,“只是,還有很多未解的謎團,我無數次祈盼能從這黃金屋里掘出些答案來,但……不盡人意。”
“敢問葉大人有什么疑問?”暮朗就著木桌旁的椅子坐下,“不知在下能否為葉大人解答一二。”
葉驚闌叩擊著書卷,仿若正在冥思之中,竭力想要把自己的疑問以最簡單的方式擺到暮朗的眼前。
蒙絡在秋千上招招手,示意云岫去到她的身邊。
云岫起身,卻碰到了葉驚闌的書卷一角,書卷旋了一個方向,脫離了木桌的承載,直直落地,驚起一片塵埃。
她彎下腰去拾書卷。
展開的竹篾上有幾個字——翎羽花。云岫心上一忖,當初她在城西三巷問了龍蝦大老爺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便是翎羽花有沒有毒。
當時的她深知三個問題必須要簡潔明了,不必執著于存在,只要落到點上即可。
所以她才會問有沒有毒。
龍蝦大老爺雖遲疑,可他最后還是說沒有毒。這么一來才基本上確定了徐清慧沒有中毒,就算是中毒也和翎羽花沒有任何關系。因故,她對徐清慧防了一手。
那為何“翎羽花”會成為葉驚闌沒有解開的謎團……
還有,關于孟寒初的那一場沉沉大夢里,翎羽花曾出現過,這一切的一切會否有關聯?
她小心地捧起書卷。
葉驚闌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垂眸凝視竹篾上的黑跡。
他就順著這展開的竹篾問:“朗哥兒是否知道這世間有一種花名作翎羽?”
暮朗的唇呈一線。
葉驚闌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這種話有著鳥羽一樣的枝葉,藍綠交雜的葉片下結著朱紅的小花。據他人所說,這種花的香味很奇特,最初是青澀的果香,宛若未成熟的金桔,之后是濃郁的芳草香,終是歸于冷而淡的味道,然而很難言明這種味道。”
暮朗否認自己知曉。
孔宿聽后神色變得非常古怪,卻無人察覺。
“朗哥兒……”他出聲喚道。
“先生有何事?”暮朗轉過頭。
孔宿捂著肚子,“煩請云姑娘替一下我,我去去便回。”
暮朗拱拱手,“有勞云姑娘了。”
云岫瞟一眼伏在躺椅上任由陽光曬他的后背的方夢白,點頭應了。
有什么好替的,方夢白又不會憑空消失。他會自覺留到證實了他的清白才離去的。
蒙絡拽拽云岫的衣袖。
云岫側過臉。
“云姑娘,我覺著這暮府里透著一股子詭異。”
思緒在云岫的腦海里奔馳。
蒙絡繼續拉住她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暮家兄妹倆為什么要瞞下家主去世這一消息的原因?還有……我那日在院墻上……”
蒙絡的話還沒說完。
瓶瓶罐罐破碎的聲音從某一處傳來。
而那一處有暮涯的院子,還有暮家家主的靈堂。
暮涯出事了?
暮朗倏然站起,四處張望,又想到孔宿鬧肚子去尋茅廁了。眼下要一個能信得過的人帶他去查探一番。
他還未定要點誰的名兒,就被葉驚闌一把抄起,連跳幾個院墻,直奔暮涯的院子。
宛若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