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封疊好的書信,“有人拜托我將這封信交到一個一張臉上兩幅面孔的姑娘手中,我想,是姑娘你沒錯了。”
除了被毀了半張臉蛋兒的她,還有誰會在一張臉上長兩幅面孔呢?
點絳沒有接信。
甄音杳拿著信,不理解地望著點絳,“為何不要?”
點絳的手心已然滲出了汗,她背過手去,在外衫上擦盡自己的汗。
她在害怕什么。
點絳只覺心亂如麻,她害怕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簡而言之就是她在擔憂。
“你若擔心信上有毒,大不了我給你拆了念念吧,不經過你的手,我也能完成別人交代的事。”甄音杳看上去并沒設防,她極其自然地拆了信,從中取出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
她啟口。
還沒念上兩個字就被點絳抽走了信,“有勞姑娘了,還是我自己看吧。”
甄音杳點點頭,隨即說了一句“客氣了”,便退回了院子。
當她閉上了院門的那一剎那,有人從院墻的陰影之中走出,年畫娃娃的面具在她臉上掛著沒有一點喜慶的意味。
胭脂說話很慢,“她接了信?”
“接了。”
“可有說什么?”
甄音杳譏笑一聲,“說的多了,鳳凰姐姐要聽哪一句?”
胭脂的身形移動,眼睛一眨,便到了甄音杳的身前,她的手鉗住了甄音杳的下頜。
甄音杳的眼神里只有厭惡和仇視。
“嘴上不會說,這雙招子也長得不合我心意,你說說,留著你有何用?”
溫熱的鼻息噴在甄音杳的臉上,她費勁地答話“你大可以殺了我。”
“我殺了你?”胭脂嗤笑著,笑聲帶著刮骨的尖利,“手指一捻就沒的人,不配用‘殺’這個字,況且只有留著你,方夢白才會想方設法地救你,把那幾個人引到我這里。”
甄音杳的舌頭使勁,一口唾沫吐到了胭脂的臉上,“方夢白不是個傻子,你真以為全天下只有你有腦子?”
“不,主上比我們聰慧多了。”
胭脂丟開了甄音杳的臉,拉過她的手,用她的袖子擦了臉上的唾沫。
“我承認。”
甄音杳當即脫了外邊的衣裳。
“方夢白不傻,只是為了你裝傻,有了他的攪局,這事十拿九穩。”胭脂揚手破了胭脂的衣裳,任由布片翻騰,落地,沾塵土。
甄音杳仰天大笑,仿若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的眼眶里有了淚,是笑出的眼淚,“鳳凰姐姐,我不知那些人同主上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更不知你們要做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斗膽勸你們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是人是鬼,公道自在人心。”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胭脂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感覺到面具后的陰冷目光,甄音杳又是一笑,“我沒想過全身而退,不過我會盡量死在你之后。終有一日你會發現,你付出全心去追逐的,是被人棄如敝履的東西,就算是沒人要的,你也求而不得。你會因求不得而失措發狂,身心千瘡百孔,死在追尋的道路上,被萬人唾棄。”
“啪”的一聲脆響。
甄音杳笑著捂臉,火辣辣的疼。
這一巴掌,證明了這人還是個女人,是一個有血有肉會生氣瘋狂的女人。
“怎么,我戳中你的心窩子了?姐姐,你可不配你這名號呢。”甄音杳反手便是一巴掌,打掉了年畫娃娃的面具,光潔的手背上割出了一條血口子,她沒有在意這點小傷,她仍是笑著,“這張臉,我見過太多次了,越看越惡心。你知道為什么惡心嗎?因為你就像一條喪家之犬,仗著有人施舍了肉骨頭,對著別人狂吠。看家狗都不是的你,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