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花朝城,胭脂摻和了多少事,她全然不知。忖度他人心思,只能憑借主觀臆斷,沒人會告知她猜出的結果是對是錯。她不知對錯的事,一股腦兒丟到胭脂頭上,讓胭脂當一頭替罪羊未嘗不可。
因故,她決定讓這個早該死的人,在花朝城中長眠。
不過,不是現在。
她覺察到周邊有窺視之人,并不敢輕舉妄動。況且她還得快些找到花鈿她們幾個人,胭脂若是想要下手,首先找的便是她們。
“你還能走哪里去?花鈿她們幾個都在我手中了。”胭脂大聲喊道。
云岫驀地怔住了。
胭脂臉上的怒氣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的笑,“不信?”
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素色荷包。
她又說道“這個,是花鈿的,我的早就丟了。”
“嗯……”云岫滯住了腳步,“又如何?”
“日落之時,在入山處等你。”胭脂收了素色荷包,朝云岫挑釁地勾勾手指,“別問我入山處在哪里,如果花鈿連這都沒摸清楚,你養她何用?”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一時不一定就是你我想的那一時。”云岫反唇相譏。
胭脂長笑之后,答道“不管是不是那一時,既然你去過了喜鵲那里,肯定是發現了什么。我等你,不見不散,否則,暮家二小姐的項上人頭我可不敢保證還能穩穩地長在她的脖子上。”
“你動了暮小姐,暮家不會善罷甘休。”
胭脂嘴角一掀,“暮家?我何嘗怕過暮家?一個要死不活的藥罐子,一個不中用的女瞎子,就算是一齊上,也不見得能贏過我這手中的鞭子。”
“說的不錯。”
胭脂愣神,云岫竟然沒有反駁她,反而是贊同了她的話。一時間,她辨不清這是遞到嘴邊隨時可咬的雞腿子還是一顆裹了糖衣的屎蛋子。
“先行一步。”云岫的足尖輕點,消失在了一排排屋頂之上。
胭脂望著她的背影出了神。
甄音杳從角落里走出,披在肩頭的輕紗往下滑,露出了一抹香肩。
如月色一般撩人心弦。
她的手指一挑,輕紗又掛上了肩頭,遮住了這撩人的艷色。
“金絲雀,你的藥似乎無作用。”
甄音杳別過臉,抬手觸了觸冰涼的唇,她不悅地說道“我的藥無作用,葉驚闌的藥可不知道有無作用。該死的,我怎么就碰了那杯添了個東西的酒。”
“那是你自己蠢笨。”胭脂不留情面地罵道。
“是,姐姐說得對。”
“你可知道陰陽怪氣之人都沒有好下場。”
甫一說罷,胭脂卡住了甄音杳的脖頸子,她微笑著,吐出一句“這白皙修長的脖子,一用力,就折了。你說,我該不該折了它?”
甄音杳被扼住了咽喉,欲咳嗽,斷斷續續地發聲,反倒成了像奶貓兒細細的呻吟。
“算了,姑且饒你一命,你死了,姓方的就沒這么好拿捏了。”
“卑鄙。”甄音杳緊握的拳上略顯青筋。
胭脂不以為意地瞅一眼,“省省力氣,你得慶幸你還是個有用之人,不然你早成了荒郊野嶺被狗叼走的死尸了。”
甄音杳怒不敢言。
她深知只能智取,不可以蠻力斗狠。
……
日落。
黃昏暮色,薄霧縈繞。
在城中遍尋,真就沒找到花鈿和點絳以及鴉黃這三人。
云岫并不擔心黛粉,她已出城,定當護得自己同煉梵安好。
她握著劍。
一步一步地走向入山處。
城南方向,人煙稀少。
獨身一人入山,這是她的決定。
葉驚闌不見了。
像析墨一般,毫無征兆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