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教人不禁揣測著他們遇上了什么人和事,會不會有不測之風(fēng)云。
孔宿委婉地表示愛莫能助。畢竟他將自己的性命與暮朗緊緊捆綁在了一起,暮朗在,他在;暮朗死,他會死在暮朗之前。
云岫本就沒考慮孔宿會出手相助,只求他別添亂。
星錯醒了,如她所料,被方夢白撂在暮府大門的星錯是假的。
那真的星錯呢?
只有天知道。
鹿貞把眼睛哭瞎了。這個有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姑娘每日睜眼第一件事便是怨怪自己沒能保護(hù)好暮涯,閉上眼后還會因這件事失眠。日夜不安,淚水不絕,到了最后,視物模糊。
暮朗是個心善的,為她請來了江增,江增開了方子后再三叮囑不能再落淚,否則這雙招子只能瞎了。于是鹿貞在人前總是呆坐在一處,目光空洞,到了人后悄悄拭淚。暮朗派人看著她,似乎作用不大。
俗話說得好,女人是水做的。在暮朗看來,鹿貞是大江大河的源頭,這淚花兒就沒有斷絕過。
拋開暮府中的人和事。
云岫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伴隨著一片枯葉落下,她漠然的神情稍稍緩和。清亮的眸子里,閃過比眸子更亮的光。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
云岫閉了閉眼,腦海里浮現(xiàn)出縱馬馳騁的快意恩仇。
有風(fēng)。
風(fēng)里卷起了醉人的香,是花朝城里不知來路的花草香。
“一個人,感覺如何?”身后那人朗聲問道。
云岫沒有回頭,拔了劍。
劍身上倒映著她的雙眼,眼中透著的是殺意。
“小姐,你想殺我。”胭脂快步走到她身側(cè),嬌柔地笑起,溫柔地說著話。
云岫卻搖頭,“殺你作甚。”
“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你是個聰明人。”
“我該感謝你拿我和傻子作比?傻子堆里的聰明人,我當(dāng)不起。”
胭脂眼底劃過一絲失落,嘆道“聰明人堆里的傻子,也不差的。”
云岫不愿再和她多費(fèi)口舌。嘴皮子再利索,一旦劍劈刀砍,就沒機(jī)會再多吐一個字了。
“你想救她們,進(jìn)山去吧。”胭脂努努嘴。
云岫忽地展顏一笑,“我想問幾個問題,若說你想讓我死得明白一點(diǎn),就回答我。”
胭脂愕然,她遲疑著,思緒在這一刻里轉(zhuǎn)了幾道彎。
答,還是不答?
云岫瞧著她神色有異,淡淡一笑,“你不愿,那就算了。”
有人將內(nèi)力凝成一線,逼出了這座山,直傳到胭脂的耳朵里“死得明白未嘗不可。”
胭脂默然,得了主上的首肯,她顫聲道“你問吧。”
云岫頷首,問了第一個問題“萬翎樓真正的主子叫什么名。”
“鸚鵡。”胭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叫什么?”
“鳳凰。”胭脂舒展了眉頭,每當(dāng)她提及這個名號之時,她都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滿足之感。世間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主子能將自己捧得這么高了,愿意把百鳥之王的名號擱到她的頭上。
云岫琢磨著,又是一問“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仇怨還是我同你主子之間的?”
胭脂也不知該說什么,她的眼珠子一轉(zhuǎn),“你進(jìn)山去吧,里邊會有人告訴你的。”
“那你呢?”
云岫剛邁出一步,回頭問著胭脂。
胭脂干咳兩聲,“我……當(dāng)然會進(jìn)去。”
“那就好。”云岫的語氣十分溫柔,一字一字地緩緩說著,“我怕,你不在,云輕劍出鞘是毫無意義的。”
她猛地收劍回鞘。
胭脂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zhàn)。
“小姐,你真想用云輕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