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同塵撇了她一眼,忽而笑道“我騙你的,不經嚇。”
唐宓的臉色微緩,“就你最沒正形。”
夜同塵指了指旁邊兒的瓷泥,仿佛是刻意地轉移話題“你如果對這個感興趣,我們可以自己捏一個,讓他們燒出來。”
唐宓眼睛微亮,“真的?”
夜同塵點點頭,“你把你的袖子理一理,不然太礙事兒了。”
唐宓看了看自己的廣袖,一臉茫然的看著夜同塵。
“笨死了。”夜同塵嫌棄了她一句,扯過她的袖子,利索綰了個疙瘩。
唐宓晃了晃袖子,皺眉,“好丑。”
夜同塵白了她一眼,“方便就行。”
說著,他抓起一塊兒瓷泥,遞給唐宓。
唐宓“……”
“接著啊。”夜同塵又往前遞了遞。
唐宓猶豫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泥巴?”
夜同塵笑了,“瓷泥可不就是泥巴,怎么?嫌臟?”
唐宓糾結了半天,搖了搖頭,雪白的手托著土黃色的瓷泥,是一種格格不入的視覺沖擊。
夜同塵用腳勾了一個小板凳,“你自己捏著玩兒。”
“想捏什么捏什么?”
夜同塵道“你就是捏個豬頭,也能給你燒出來。”
唐宓“噗嗤”一聲笑了,真逗。
夜同塵也挖了一塊兒泥,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捏什么。唐宓看了一眼,低頭認真的擺弄自己手里的這一塊兒泥巴。
一個王爺,一個太妃,此時完全拋卻了身份,排排坐,捏泥巴,場面莫名讓人像笑。
唐宓一下一下地捏著,好久之后小心翼翼地把成品托在手掌心里,“你看。”
夜同塵目光掃了一眼,沒繃住笑了,“這什么玩意兒?”
“杯子啊。”唐宓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東西,圓的,中間是空的,不就是杯子嗎?
夜同塵道“好丑。”
說話的語氣和剛才唐宓說他綰的疙瘩丑一模一樣,唐宓瞪了他一眼,記仇鬼!
她看向夜同塵手里的,訝然“這是誰?”
夜同塵捏了一個小人兒,是個女子,身形窈窕,但是還沒有刻上面容,唐宓看不出來是誰。
夜同塵道“誰也不是,隨便捏的。”
說完,把小人兒放在了桌子上。
唐宓看了看沒有五官的小人兒,可惜道“你不捏了?”
夜同塵道“不捏了。”
唐宓又歡喜地看了小人兒幾眼,真心實意地夸贊道“夜七,你手真巧。”
夜同塵似乎什么都會,做紙鳶,扎花藤,連燒瓷器都會,真是讓唐宓意外。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紈绔,然而所謂紈绔,不務正業,揮金如土,夜同塵不是這樣,他比富家紈绔會的都多。如燒瓷這種低賤活兒,他做起來也同樣優雅,自帶一種貴氣。
唐宓想,這大概就是人中龍鳳,卓爾不同。
夜同塵用沾了泥巴的手敲敲小木桌,“盯著我看什么呢?”
唐宓收回目光,笑了笑沒說話。
“洗洗手回去吧。”夜同塵掃了一眼她的臉,微微勾了勾唇角。
唐宓一無所覺地把手洗干凈,路上有太監宮女兒看見他們過來請安,看到唐宓后神色有點兒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夜同塵將唐宓送到長樂宮門口兒,唐宓問他,“你不進去坐坐嗎?”
最近夜同塵挺喜歡喝她這兒的御前八棵,有事沒事兒總要來蹭一杯。
夜同塵搖搖頭,“不進去了,我還有別的事兒。”
唐宓“哦”了一聲,自己進去了。
碧玉見她好回來,過來請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