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秀娥嫂子才入土,大郎哥家把家里所有的糧食都拿出來又花了好多銀錢去府城買了肉菜,整整擺了四十多桌的宴席,讓你們都吃飽了肚子,這會就翻臉不認人,落井下石的事你們干的倒是利索!”
說這仗義話的是才從娘家回來的陳菊花。
有了陳菊花在前面打頭陣,九斤媳婦也有了勇氣,她不屑的望著那些婆娘們,“敢情金鎖奶的飯菜都喂了白眼狼了,這才幾日,就一個個都做出喪天良的惡事!”
陳菊花和九斤媳婦一接話茬,這幾個婆娘立即把矛頭對準了她倆,惡聲惡氣的咒罵著,“你倆臭婆娘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個是家里養(yǎng)著兩個大夫家底厚實,一個家里只有獨子不用擔心兒子被征走,我們這些人家兒子多連雜面都吃不飽,拿啥去交那么多的糧食!”
“就是,別以為崔大郎家里擺出一桌子飯菜就能收買了我們,我們眼看都要被那小妖孽害的家破人亡了,哪個會可憐我們一眼,替我們把糧食給交上!”
脫了身的里正看著幾個惡婆娘把陳菊花和九斤媳婦圍上,他黑著臉呵斥,“你們嫌村里不太平,都可以離開,愿去哪里找安逸的日子,沒人去攔著!”
“哪個敢再說大郎閨女一個不字,讓我知道立刻開祠堂把他全家除族!”
不得不說崔水生最后這句話有多狠戾,把幾個正蹦跶的歡實的幾個婆娘給鎮(zhèn)住。
在村子里守著幾畝薄田,還有幾間破茅屋,勉強還能過日子,若被除了族,讓他們帶著一家子的老少在外漂泊,那不是死的更快。
這些婆娘又不是真蠢,氣勢弱了下來,都耷拉著腦袋從陳菊花她們身旁撤開。
后晌,村子里的鬧騰就讓進山打柴的金鎖知道了。
他更加堅定了要去服兵役的決心。
怕他走了,爹和家里沒人照顧,他在臨天黑時跑到鄰村的私塾把這事告訴了二弟金輝。
金輝躊躇一會,眼神堅定的望著大哥,“大哥,你是長子,這服兵役的事還是讓我去吧。”
二弟的身子和三叔一樣,哪里能在殘酷的兵營里熬出來,金鎖拍著二弟的肩頭,“二弟,就你那單薄的身板,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連一絲生還的機會都不可能有,如果家里情形允許,你還是把書讀出來為好,就是大哥不再,妹妹也有了依靠。”
大哥的話確實不假,可他真的不忍心讓大哥去戰(zhàn)場,“大哥,不如咱去大堂舅爺爺家里借些銀子,用銀子抵兵役應(yīng)該也行。”
金鎖雖憨厚,也知道欠人情難還,他嘆口氣,“咱家已經(jīng)麻煩了大堂舅爺爺好多次,人常說救急不救窮,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去求別人了。”
兄弟倆在私塾外面商議了近一個時辰,最終金輝也沒勸動大哥,只好默認了大哥的意思,他也會帶著三弟在大哥離家之前回家。
次日,只因官府的人來征兵和征糧的到來,村里一片沸騰,
金鎖不等奶想出辦法,就找到崔水生說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也詫異金鎖執(zhí)意要去服兵役,可想到他家的情形,也是沒話可勸的,只是默默的拍拍他的肩頭。
崔平兆在書院得了信,帶著借來的銀子趕回來時,金鎖已經(jīng)和官差簽下了應(yīng)征的文書。
知道哥哥已經(jīng)私自簽訂了文書,崔華錦哭的眼睛都腫了,劉氏又氣又怒,再次病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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