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沈君兮如是想到。她不想給北辰修任何希望,讓他覺得自己還愛著他。
等到這件事的風波過去,她親手清剿了暗影,他又內力盡失,翻不起風浪,她就放他回攝政王府。
把他的一切都還給他,包括他遺落在自己身上的心。
待一切塵埃落定,她還是希望,他能娶一個一心愛他的賢妻,相夫教子,過上他所期許的美好生活。
而不是再和自己,這個北詔的太后,糾纏不清。
然北辰修又豈是那種巍然不動等著別人替自己安排以后的人。
他想要的以后,里面必須有沈君兮,無論是以什么手段。哪怕是將沈君兮囚起來,也不能放手。
他的愛就是這樣,偏執而又瘋狂。
她還欠他一個孩子。
內力盡失又如何?爵位被剝又如何?就算形同廢人,他也有辦法力挽狂瀾,東山再起。
北辰修看著沈君兮,眸中的憤怒和痛苦逐漸平息,瞳孔愈加深邃,古井無波,像是要將人的靈魂連著一起吸進去。
沈君兮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傳來,但她很快安慰自己,北辰修已經什么都沒有了,他就算有心做些什么,沒有暗影,又內力盡失被禁足此處,他還能做什么呢?
殊不知一個人倘若被逼至絕境,什么都能做得出來。
沈君兮從北辰修的眸中,再看不出任何情緒,心中忽然有些煩亂,沈君兮卻說不清是為什么。
眼前的這一切不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嗎,結果也應該是自己早已預料到的。
沈君兮長長出了口氣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北辰修辨不清她是以什么樣的語氣在和自己說話,卻沒有力氣起身去攔住她。甚至抬頭都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沈君兮說,她在孩子沒了的時候,就已經內力盡失。
可北辰修方才感受到內力一點點流失的感覺,讓他渾身發軟,沒有一絲力氣。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像是知道沈君兮打掉了孩子之后一樣,讓人痛苦。
沈君兮丟下那句似是而非的話,便沒再看他,起身推門離開,步履有些虛浮,她微微抿唇,順便替北辰修關了門。
關上了通往外界的門,也關上了自己的心門。
北辰修坐在房間內,唇上尚有余溫,然眸色冰冷至極。稍稍運氣,那種丹田之處空蕩蕩的感覺,不知多久沒有過了。
化功散,服用之后,至少有六個時辰的虛弱期,而內力散去,也是一個綿綿不斷的過程。
他跌跌撞撞的行至塌前,方才盤膝坐下。
化功散一旦服下便無藥可解,但他至少能做到運功去抵消藥性,不至于傷到經脈,導致后半生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再無習武的可能。
北辰修及時止損的同時,沈君兮方一踏出昭華殿門,卻是身子一軟,險些跌在地上,舒月忙上前扶著她,看到沈君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欲言又止。
沈君兮略略緩了緩,只覺心里微微發苦。
她與北辰修本是一樣的,方才失去內力,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去抵抗身上傳來的無力感。
心中莫名有一種自己是在贖罪的感覺,沈君兮苦笑,倚在舒月身上,道了聲回宮。
她如今這般模樣,以后還能怎么樣呢?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將自己的愛人囚禁,后半生注定無望,就算落下病根又能怎么樣?
等小皇帝親政,她便去尋個有山有水的地方了此殘生就是了,她也是真的……有些累了。
舒月在一旁怔了怔,提醒道“娘娘,王爺身邊那個侍衛還在這兒。”
沈君兮頓了頓,看向了云展。
這人的確是自己吩咐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