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舒月不由分說的喊了云展,讓人給沈君兮準備了更為厚重的軟墊,又在營帳里布置了一些火爐,開了幾個通風的小窗。
沈君兮就這么看著她忙碌,恍惚間竟有了一種回到了鳳棲宮的感覺。
那時舒月就在自己身邊,把什么都安排的十分妥帖。
以至于自己方才離開北詔去東楚的時候,青絲照顧著自己,多少有些不習慣。
舒月跟著她本來也不久,但卻是她最為親近的存在,現今沈家覆滅,沈君兮竟從她身上感受到了溫暖。
待舒月將一切都安排好,坐在沈君兮塌前,終是忍不住淚盈滿眶。
“主子,你離開這么久,到底經歷了什么……”
沈君兮能看懂她眸色中的心疼,但她抿了抿唇,是一副不愿多說的模樣。
舒月也知道她的苦衷,她閉了閉眸,道“您多少告訴我,哪里受過傷,好讓奴婢給你看看,略盡綿薄之力。”
沈君兮怔了怔,笑容帶著些許安撫的味道。
然舒月知道她的性格,沈君兮從來就不是一個會主動去讓別人擔心的人。
所以舒月讓沈君兮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細細檢查了她骨骼和關節、經脈,然越到最后,卻越是心如刀割。
沈君兮的右肩處很明顯經歷過很大的創傷,骨骼微微下陷,已經不足以支撐她整個手臂提拿重物。
雙腿膝蓋觸之冰涼,沒有任何屬于常人的溫度,好似寒氣入體。
而這些都只是舒月現在所能檢查到的,還不知道沈君兮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外傷。
她方才把脈的結果,氣虛體弱,膝蓋處經脈受損,血液流動不暢,隨時都有可能肌肉壞死站不起來。
再就是寒氣入體,沈君兮身上的每一寸肌理觸碰著都是溫涼。
血液流動緩慢,好似不論舒月用什么辦法都暖不熱一樣。
見舒月落了淚,沈君兮笑了笑,安慰道“人各有命,你又何必在這里哭,哭的連我也不開心了。”
沈君兮知道,舒月是在乎自己的。
故而聽了她的話,舒月很快就強迫著自己止住了眼淚,對啊,作為一名醫者,她不能在病人面前哭的,反倒連帶著帶壞了沈君兮的情緒。
見舒月破涕為笑,沈君兮方才安下心來,又和她說了幾句體己話。
舒月本來和蔓枝一樣,是唐淮手底下的人,可舒月最終為什么會如此堅定的站在沈君兮身后,無非就是一個真心罷了。
人心是肉長的,沈君兮對舒月的關懷和愛護她感受得到,所以本為孤女的舒月才會不自覺的將沈君兮當做唯一。
而現在,雖然多了個云展,但舒月始終還是將沈君兮放在第一位的。
沈君兮從來不會對屬下和侍女呼來喝去,也從不讓他們替自己承擔風險,這就是她的人格魅力,能將人感動,并留在身邊的原因。
沈君兮對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不愿多提,便是舒月說的更多一些,說清芙被接回了宮,常伴青燈古佛,守護著鳳棲宮。
清芙最開始的一念之差,成為了促使沈君兮腹中胎兒死亡的幫兇,但人心是肉長的,她陪著沈君兮從小一起長大,這么久了,沈君兮對她也沒了恨意,只是不似從前那般關懷備至了。
然后便是錦瑟,沈君兮都要記不清,自己最初是派她去查一件什么事了,然后錦瑟還沒回來的時候,沈君兮便離開了北詔。
錦瑟得到的消息,便是鳳棲宮被焚毀,沈君兮不知所蹤。
錦瑟雖然是沈君憐的人,可也跟著沈君兮日久了,當即便立誓要查明真相找回沈君兮,舒月攔不住她,她又武藝高強,便獨自出了宮。
不過舒月和錦瑟一直都有信件往來,北辰修讓云舒回宮將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