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是御醫對她用了些安眠的藥,她直到晌午時分方才掙扎著睜開眼,只覺渾身松軟,沒有一點兒力氣,周圍的環境幾分熟悉,是南宮無言給她安排的營帳。
沈君兮只記得自己暈倒之前,蕭堂宇已經脫離了風險,那他現在在哪?
就算南宮無言答應饒他一條性命,也不可能讓人好生照顧他吧,他有傷在身,又這么久的時間水米未進,也沒人給他換藥,肯定撐不住的。
然等沈君兮撩開被子想去找蕭堂宇的時候,卻被身邊的一個侍女攔住,正是她先前做東楚丞相之時,南宮無言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暗衛,弱水。
上次見面,還是在西襄邊境。
沈君兮被北辰修帶走,弱水和陌玄只能盡力保全自己,回來給南宮無言報信。
如今弱水被重新派遣到沈君兮身邊,也是南宮無言考慮到沈君兮對弱水已經有些熟悉了,多少會感受到幾分親切。
然沈君兮可并不這么認為。
自她知道真相之后,在東楚陣營里的每一份每一秒,見到的每一個敵營的人,都讓她發自內心的厭惡和不適。
故而她對弱水的態度也就不似之前那般溫和了。
“讓開?!鄙蚓庹Z氣冷硬,甚至算不上最基本的禮貌。
弱水面色一僵,只是她明白沈君兮是她如今侍奉的主子,不論她在暗衛營中地位有多高,也不過是個屬下。
更何況,上次和陌玄一起弄丟了沈君兮,南宮無言沒有問罪,此次就是給她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她的態度反倒比之前要更溫和一些,少了幾分冷漠。
“丞相大人,你現在身子太弱,太醫吩咐過,要臥床靜養?!?
沈君兮抬眸看著弱水,后者態度堅決,沒有絲毫讓步的可能性,又多少比病中的沈君兮力氣大些,便用了些強制的手段,將沈君兮按回了榻上。
然沈君兮似乎并不領情,冷聲道“你是想讓我以死相逼,才肯放我出去?”
弱水黛眉微蹙,眸色中透著幾分為難,“大人,讓您待在這里,是陛下的命令,還請您莫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
見她這般模樣,沈君兮忽然就想起來了之前幫著自己的那個軍醫。
僅僅是因為幫了自己而已,便被南宮無言亂棍打死。
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便會害死更多的人。
可蕭堂宇的情況,又不能不管。
似是看出了沈君兮的掙扎,弱水福至心靈,忙開口道“若是大人在擔心北詔蕭將軍,大可以放下心來,陛下已經派了人去照顧他?!?
見沈君兮眸色中帶著幾分懷疑,弱水補充道“陛下還給他換了個干凈光線好的住處,雖是軟禁,但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早已性命無虞?!?
沈君兮見弱水神色真摯不似說謊,方才略微松了口氣。
兩人在這里拉扯的時候,已經有人告知了南宮無言沈君兮醒了,他也不知怎的便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匆匆來了她的營帳里看她。
女子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靠在榻上,手中拿了個瓷杯,一點一點的喝著水。
弱水在一旁盡心盡力地服侍著,見沈君兮尚算安分,她又不善言辭,遂默然不語,室內安靜的有些可怕。
直到南宮無言的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平靜。
可弱水坐在沈君兮身邊,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眸色冷了幾分,似是對南宮無言充滿了抵觸,好似剎那間連空氣都跟著凝滯了。
弱水見南宮無言朝著自己使了個眼色,遂十分乖覺的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南宮無言似是想陪著沈君兮說幾句話,卻聽她淡淡開口,“微臣見過陛下,望陛下恕臣身子不方便,不能起身見禮?!?
她的態度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