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件事后,我就再也不穿裙子了,一頭長發(fā)被我用剪刀搞得亂七八糟,很丑很丑!”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怎能胡亂剪斷?”商晏煜跨前,側身斜倚欄桿,不帶任何情緒的凝視她。
“我們那里是可以剪發(fā)的,多短都行,但女孩子大部分還是留著長發(fā),我也覺得長發(fā)比較好看。”回以一笑,看他一副預要認真傾聽的模樣,便半點不隱瞞的陳述:“我家就我一個孩子,
小康家庭,可別的孩子能學的東西,我都可以去學,
舞蹈、音樂、鋼琴……呵呵,我媽還怕我將來結婚后被丈夫欺負,給我報了跆拳道……武術班,
結果沒學幾天我就說什么都不肯去了,真的很痛苦,好難堅持的,一千多塊的學費算是白交了。”
女人說得輕快,嬉皮笑臉,可商晏煜并不覺得好笑,眼中有了絲心疼。
婁千乙忽然粗略地搓搓臉頰,呼出口氣繼續(xù)笑說:“如果可以重來,無論她讓我學什么我都愿意去,
絕不忤逆,那年我媽生病了,爸爸要工作賺錢,又要去醫(yī)院照顧媽媽,
無暇顧及我,就把我送到了外婆家,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多不懂事,
總覺得是爸媽不要我了,所以在外婆家天天惹是生非,
外婆又舍不得打我,就嘴上罵幾句,水稻種植法子就是在外婆家學的,
我家生活在大城市,不種地務農,但外婆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地瓜我也幫著種過,
她很啰嗦,我甚至還惡意的想過,如果沒有外公外婆,我就不會被爸媽拋棄,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那時多大?”
“虛歲七歲!”
商晏煜溫柔的揉揉她腦門:“童言無忌!”
“呵呵,是啊,過了半年,我爸把我接回去了,說媽媽的病在家養(yǎng)養(yǎng),
很快就會好轉,正在我歡呼時,外婆竟猝死了,外公傷心過度,
心臟病發(fā)作,也死了!”咬住下唇緩緩垂頭,唇邊笑容變得扭曲起來,眼中泛著淚花:“那時我覺得是我咒死他們的,很害怕,跪在他們棺木前,我不斷的道歉?!?
“生死由命,與你無關!”男人再次揉揉她的劉海,他發(fā)現只要他做這個動作,她的情緒便會慢慢穩(wěn)定。
婁千乙任由他在腦袋上胡來,從前最討厭有人碰她的頭了,現在也是,而只有商晏煜,她不覺得反感,還很貪戀。
因為她知道他不太會安慰人,只會這一招:“過了半年,媽媽的病快痊愈時,爸爸決定帶著她去外面轉轉,
等回來后,一切便都會變好,臨走時,爸爸說‘千乙乖啊,我們十天就回來,菜都買好放冰箱里了,
嬸娘她們每天會過來給你做飯,放學后要立刻回家,不要在外面瞎轉,零花錢要省著花!’,
我還嫌他啰嗦,催他們趕緊走,心里特別期待,
因為他們一走,就沒人來管我了,當晚就打電話給好幾個同學,
邀請他們周末到家里來打電動,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結果你猜怎么地?”仰頭大力吐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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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晏煜原本想替她高興的,結果一看這表情,心再次揪緊,因為弟妹說她是孤兒。
“大半夜嬸娘就跑家里來說他們出車禍,沒有搶救過來!”吸吸鼻子,有些站不穩(wěn),干脆趴到了欄桿上,雙手捂住臉,聲音卻很清晰:“那年我才剛滿七周歲,
很多事根本不明白,只知道他們和外公外婆一樣,要永遠離開我了,
一下子天崩地裂,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辦完喪事我便不肯去學校,每天就把自己關在家里,
那里仿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