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鑒不明鑒的,有趙世子在此,倒也不由他這個小小太守做主。
吳太守恭恭敬敬地看向趙宴,拱手行禮道“世子你看,這事?”
趙宴一笑,指了指還在折騰死者的裴繼安,簡潔明了,只說了兩字
“問他。”
吳隱這才發(fā)現(xiàn)徐知白的尸體旁邊還蹲著一個白衣男子,看起來不過三旬的樣子,雖然一身白衣,但他十分不避諱死者,已將死者胸前衣衫解開,按了按死者胸腔,又掰開死者嘴唇仔細(xì)瞧著。
吳太守知道這位恐怕就是趙宴手下那位年近三十卻一直沒有成親的裴繼安了,想起先前自己竟然在趙世子面前談?wù)撍乃绞拢€說什么裴家深不可測之類的渾話
吳太守膽戰(zhàn)心驚地看了看趙宴,見對方似乎并沒有在意當(dāng)日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這邊,卻見裴繼安已經(jīng)站起了身,納悶地自言自語“奇哉怪也,這死者居然是自愿將那毒藥吃下去的。”
眾人忙問“何以見得?”
裴繼安抽下手套,洗了洗手,才道“死者舌苔之下藏有藥囊,這是江湖上某些門派特有的規(guī)定,門下弟子如若落入他人手中,逃脫不成之時,即可服藥自盡。”
事情怎么越發(fā)詭異了?
還扯到什么江湖門派了?
懷玉突然想起紫螢和巽歡右手手臂上的雄鷹圖案,身為女子的直覺讓她覺得這個徐知白手臂上或許也有同樣的圖案。
她走近已經(jīng)被裴繼安平躺放置在地上的徐知白,撩開他的右手衣袖查看,卻并沒有看到想象之中的圖案。
懷玉失望地將死者的手放回原處,還貼心地給對方整理整理衣衫,拍了拍死者干干凈凈的衣袖。
見她如此這般,趙宴當(dāng)然猜到了她在找什么,遂也上前來,抓起死者另一只手,將對方袖子往上一撥,雄鷹圖案倒是沒有見到,卻見到了銅錢大小的一塊傷疤。
趙宴和懷玉交換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眼里確認(rèn)了什么。
趙宴站起身,徑直朝錢多多走去,猛地抓起他的左臂,一把將其衣袖撩開,果然見到了一個惟妙惟肖的雄鷹圖案。
吳太守還不知緣由,但紫螢和巽歡的是,裴繼安是知曉的,如今見了此狀,他也想明白了。
而一直唯唯諾諾橫肉直飛的錢多多,此刻卻突然掙脫了趙宴,身輕如燕起來,瞅了個機(jī)會就往外跑。
不過,他沒跑幾步,被守在外頭的洛捕頭押了回來
“大人,兇犯莫不就是他?”
洛捕頭將錢多多狠狠往前一推。
吳太守此刻真真是一頭霧水,他既不明白死者左手上為什么有一個疤,也不明白錢多多手臂上的圖案究竟是什么。
他只知道,死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錢多多,在被發(fā)現(xiàn)手臂上的圖案之后,突然就要逃跑。
還好,洛捕頭功夫高強(qiáng),沒讓他逃走。
吳太守慶幸道“八成是了。”
“錢老板,你要不要解釋解釋?”
裴繼安似笑非笑。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想必你應(yīng)該也知道,尋雁樓地牢里的酷刑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
他湊近錢多多,捏住對方下巴,將錢多多嘴里的毒藥取了出來。
低聲道“為了防止你主動尋死,我的手下會先給你吃上一劑‘催魂散’,讓你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然后再慢慢地,慢慢地,拷問,炮烙、剝皮”
“嗯,我想想,你這一聲肥肉,剝皮最適合不過了。由脊椎下刀,只一刀,就能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極美。不過你太肥了,脂肪太多,不好分割,嘖嘖嘖,可能要多受一點(diǎn)苦”
一旁的吳太守聽得毛骨悚然,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還將大剌剌站在錢多多邊上的洛捕頭往后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