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孽,為什么上天,要給她這樣悲涼的人生?
直至窗外月落星沉,她才睡去,在黑暗中環抱住自己,淚落無聲……
第二天,裴凱哥依舊沒出現,她卻沒有再等,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起居,珠簾下的那雙眸子,靜若止水。
而剛過晌午,裴濯就進了宮。米蘇聽了通報,只淡淡地說了聲“傳。”
今日的裴濯,分外謙恭,先是祝賀她和夜騏的新婚之喜,然后便順勢提出,既已成婚,應前往圣山天壇,告慰先皇在天之靈。
“好。”米蘇應允得很干脆。
裴濯的眼中,暗光一閃,卻依舊畢恭畢敬“老臣這就下去準備。”
在他告退之后,米蘇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
這趟祭祖之行,大概就是他為她安排的黃泉路吧。
無妨,她現在,又有哪一步,不是走在火海刀尖之上……
第二天一大早,裴濯便帶領一眾文武大臣,在鳳御宮門口靜候女王前往祭祖,人群中,唯獨少了裴家兄弟。
米蘇從容地一步步走過去,生與死之間,她已不知反復來往過多少回,早已不怕。
正待登上為她準備好的馬車,夜騏忽然冒了出來,笑嘻嘻地攬住她“我抱你上去。”
“殿下,這馬車是女王御用的,您應該……”旁邊的人忙說。
他卻一擺手,狀似耍賴“不,我要和娘子在一起,我們新婚燕爾,濃情蜜意……”
越說越不像話,站在不遠處的裴濯假咳了一聲“那就依殿下的意思。”
既然他想陪著送死,就不要怪別人沒提醒過他。
夜騏看起來,仿佛對一切都渾然不覺,上了馬車也只顧摟著米蘇調笑。
只有米蘇自己心里明白,他什么都清楚,跟上來,是為了保護她。
待開始前行,米蘇從他懷里掙脫,指尖微微挑起錦簾的一角,凝望窗外的景致。
宮闕漸遠,進入市井街道,所到之處,百姓無不高呼萬歲。
米蘇的眼中,有淡淡的自嘲。萬歲?或許,她都活不過今日。
“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夜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她總是被他看穿心思,到現在,已經見怪不怪,笑了笑“無須為我做太多,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他的眸色沉了沉,環住她的腰“離我近些,今天一切都要聽我的話,不許犯倔。”
她不置可否,依舊看她的風景,忽然眼神一凝在街角處佇立的那個人,盡管斗笠壓得很低,可她仍有種強烈的直覺那是鳳歌。
喘息陡然變急,她死死盯著那個身影。
“不要輕舉妄動。”簾子突然被放下,隔斷了她的視線。夜騏將她硬行轉過來,壓進自己懷里。
他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低語“先保護好自己,其他的事,不急于這一時。”
米蘇伏在他胸前,手掌下他的心跳沉穩堅實,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夜騏這個人,真的太難看透。
他會在你相信他的時候,傷害你。
卻又會在你恨他的時候,對你好。
“你究竟想要什么?”她喃喃地問。
“要我該要的一切。”他沉吟片刻“還有你。”
當行至郊外的某處,夜騏神色突然變得凝重,壓低聲音叮囑懷中的米蘇“抱緊我,不要松手。”
下一刻,米蘇便發現他們二人,已騰空飛起,而與此同時,巨響震天,有兇猛的氣浪,緊追在身后。
當米蘇被夜騏帶到安地帶,她看著那輛四分五裂的馬車,不悲不喜,仿佛剛才那輛車里坐的,根本不是自己。
夜騏不等米蘇說話,就先開了口,語氣狀似驚魂未定“幸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