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所以,我必須去。”
她站起身來,在高臺之上,俯瞰那一地殘陽,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朕意已決,不容再勸。
裴凱哥的身軀微震,沒有再言語,深深地一拜,轉(zhuǎn)身出了朝堂。
而就在當天,米蘇夜召群臣,宣布自己將御駕親征,眾人皆驚異莫名。
米蘇看著殿中的憧憧人影,聲音極其平靜“朕這次走,將帶走八萬御林軍,以補充兵力之不足,僅余兩萬人留守。若到了此等危急關(guān)頭,還是有人心生異意,那么大可趁此機會謀奪帝都,朕不在意,反正待大驪亡國,這里也同樣會是座死城。”
昏暗的燈火下,每張臉皆是肅穆悵然,一片死寂。
“朕還是那句話,國之廣廈倒塌,覆滅的是天下蒼生,而不僅僅是朕。因此,萬眾一心,或是同歸于盡,但聽憑諸位自己選擇。”說完這句話,她起身離開。
那張空蕩蕩的龍鳳金椅,映在人眼中,折射出一片凄涼悲壯的光景……
那晚米蘇回到寢宮,默然凝視床上躺著的鳳歌良久,將裴璃單獨召進了內(nèi)室。
“我明天,就得走了。”米蘇沉沉地嘆出一口氣,看著裴璃“鳳歌需要每天以我的血喂蠱,所以不能分開,只能由你保護她,我們一起走。”
“好。”裴璃深深望了她一眼,并未多言,干脆地答應。
米蘇又將眼神轉(zhuǎn)到鳳歌臉上,語氣傷感“我也不知道,這一次會結(jié)局如何,就只怕拖累了鳳歌。”
“鳳歌也會愿意跟你在一起的。”裴璃用當初米蘇對他說過的話,安慰她。
米蘇微笑,眼角卻發(fā)燙,輕輕撫摸了一下鳳歌的臉,低問“你愿意嗎?”
鳳歌依舊那樣安詳?shù)靥芍坪鯚o知無感。
“對不起,如今我……沒得選擇。”米蘇苦笑,為她將被角掖好,讓裴璃守著她,自己則起身前往御書房,去安排政務(wù)。
裴璃看著她孤寂的背影,也是深深一嘆……
次日清早,米蘇輕裝簡行,隨大軍出發(fā),鳳歌被安頓在馬車中的床上,裴璃騎馬跟在車旁。
一路上,米蘇幾乎都沉默地望著窗外,極少言語。
她只盼,這大好山河,不要葬送于自己手中。
即便最后的結(jié)局慘烈,她也必須傾盡力。
裴凱哥此刻,和她的心情一樣沉重。
如今的大驪,已非北越的對手,即便他能以少敵多,抗住陳閱的三十萬大軍,但加上一個夜騏,幾無勝算。
而他最擔憂的,就是米蘇。
不僅身陷險境,還要和所愛的人對陣,多么殘酷。
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攔不住她。
她定會堅持到底。
放慢了馬,他回頭,對裴璃使了個眼色。
裴璃會意,在休憩期間,假裝無意地走到他身邊。
“待我去了西桀,她們姐妹二人,就交給你了。”裴凱哥囑咐,語氣壓抑。
裴璃點頭“我知道。”
“若是……”裴凱哥苦澀地笑了笑“我回不來了,你要保護好她們……”
“你當然會回來。”裴璃斬釘截鐵地打斷他“別說喪氣話。”
“好。”裴凱哥也打住話頭,隨即又告訴他,裴城王府內(nèi)何處有暗室可以藏身,從哪條密道可以出城,裴璃一一記下,然后又不動聲色地退開,之后的行程中,兩人再無交流。
抵達裴城,便意味著將兵分兩路。陳閱之部已出了北越,將至西桀,裴凱哥再耽誤不得,即刻便集合軍隊準備出發(fā)。
米蘇在城樓,為他們送行。
她高舉起一碗水酒,俯瞰城下如林大軍,堅毅決絕“大驪如今身陷險境,只有眾志成城,才能救家國于水火之中,朕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