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向天地蒼生起誓,必將與大驪共命運,國在,朕在,國亡,朕亡。”
語畢,她將那酒一飲而盡,摔碗為誓。
夕陽將她的身影鍍上了一輪金色的邊,那一刻,仿若成神,眾生仰望。
“誓死保衛國土!”
“誓死效忠皇上!”
呼聲雄壯如潮,直沖云霄,久久不絕……
裴凱哥和陳閱的軍隊,幾乎是同時到達赤河,隨即便正式開戰。
雖然北越軍實力雄厚,但是大驪軍是抱著破釜沉舟之心去的,異常勇猛,并沒有讓對方占到什么便宜,戰況呈膠著狀態,雙方都是寸土不讓。
而在裴凱哥走后的第七天,夜騏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
其實,當夜騏聽說,米蘇親征之時,一度幾乎想放棄,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使身為君主,也不能罔顧民意。何況如若領軍者換做了別人,米蘇更是危險,所以他最后還是只能咬牙前來。
而當他遠遠望見城樓之上,那個穿著銀色鎧甲的身影,心中鈍痛。
她和他,終于還是不得不走到了這一步。
米蘇其實已經看到了他,那個人的氣息對她來說,太過熟悉深刻,即使再遙遠,她也能一眼認出。
心中酸楚,她卻不能有分毫動容,只能冷然看著他策馬緩行,離她越來越近。
兩人就這樣遙遙對視,他們之間,明明只有空曠的原野,卻似隔著翻不過去的山,越不過去的海。
這便是最殘忍的命運,總是將最愛的人,推到最不該的位置上。
許久,夜騏慢慢調轉方向,退回五里開外扎營,米蘇的身影,也從城樓上隱去,回到議事內廳。
她知道,夜騏最擅長的,便是突襲。以逸待勞,靜觀其變,在對手警惕心放松或者是耐力下降的那一刻,一舉出擊。
而防守的一方,其實永遠比進攻的一方被動,長時間提心吊膽的等待,極容易生疲,從而給對手可趁之機。
因此,她將御林軍和守軍的頭領叫來跟前,布置分工不必所有的人都嚴陣以待,而是輪流換防。守軍善遠射,御林軍擅近攻,所以雙方配合,各司所長。一旦發現敵人有攻城意圖,守軍便以箭雨相抗,而御林軍則守在城墻上的各個隘口,與冒死突擊的敵軍搏斗。
這個戰術頗為有效,北越軍連續兩次突襲,都無功而返,而且大驪傷亡甚少。
久攻不下,此次跟隨夜騏來的將帥,已有些按捺不住,當看見米蘇再次出現在城樓上督戰時,竟建議“主上,不如干脆用冷箭將那女皇射殺,這樣一來……”
“住口。”話還沒說完,夜騏便已怒喝出聲,眼神陰鷙“誰也不許動她。”
那將帥心悸不已,再不敢言,灰溜溜地縮到一邊。
夜騏就那樣怔怔地望著米蘇,即使相隔這么遠,他也仿佛能感覺到,她用堅強掩蓋住的疲倦。
這兩夜,她一定又是無眠吧,這個倔強的傻丫頭。他心中隱隱地痛,又眷戀地望了她一眼,轉身進了營帳,吩咐今晚不再偷襲,先行休整。
而那一晚,米蘇仍舊幾乎沒睡,神經繃得太緊,即便躺在床上,也根本放松不下來。
一直折騰到半夜,她只好起來,在院子里的石階上坐下,看即將沉沒的星月。
“睡不著嗎?”裴璃溫潤的聲音傳來,她回過頭去,澀然笑了笑“是啊。”
“別把自己迫得太緊。”裴璃在她旁邊坐下,和她一起看夜色。
“裴璃,有時候真覺得……人生無常。”她低聲囈語,透著凄涼。
裴璃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多想,或許會有轉機。”
米蘇搖了搖頭“有些事,或許是命中注定。”
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