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能夠映照出陸三通的始終掛著獰笑的臉,卻始終照不亮這陰沉沉的天。
灰色的云團一簇簇地聚集在天邊,岳昕抬頭望了望,說一聲“要下雨了。”
商朝將帝都建立在這個修仙大陸的龍脈之上。
完顏家執(zhí)掌國師一位時,正是變本加厲地建造了七個行宮,每個行宮的地基都由無比巨大的釘子固定。
困龍釘,扎龍脈。
用七根釘子將這條沉睡在地下的龍強行困住。
“朱雀真是個傻子,明明知道,應(yīng)龍不會再回來的。”
青龍冷聲說著,肉乎乎的小手費力地掐了幾個訣。
陸三通覺得地面顫動幾下。
低頭一看,哪里還顧得上咆哮著撲向自己的行尸軍團?
當下三步并作兩步,趕忙離自己剛剛站立的位置越遠越好。
“什么東西啊。”陸三通拍了拍身上的灰,腦袋里像是被剛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清醒。
眼前的一幕堪稱人間魔幻。
以商帝的行宮為圓心,十里街坊為半徑,一塊幾乎是圓形的地面徑直升了起來。
只留一個圓形的空洞,孤零零地留在地面。
方才不顧一切沖向陸三通的那些行尸,一個個都跌進了那深不見底的空洞中。
“只有將這困龍釘銷毀,我們的首領(lǐng)才會回來,這天地日月,就都不歸那種凡夫俗子管了。”
“應(yīng)龍大人,當真那么重要?”岳昕這個疑問也只敢在心里反復(fù)詢問,卻不敢開口。
朱雀為了應(yīng)龍,遷怒三界眾生;白虎為了應(yīng)龍,改了嗜殺成性;玄武為了應(yīng)龍,肯放下姿態(tài);青龍為了應(yīng)龍,竟然賣弄權(quán)謀。
應(yīng)龍,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怎么他一消失,三界僅次于二圣的古神,就變得越來越不像話了。
“這樣,那位應(yīng)龍大人就會回來么?”岳昕問道。
“總得試一試。”
“可就算那位大人回來了,看到這般景象,心底又該何等悲涼啊。”
這三界,已經(jīng)不止一次要用人間煉獄來形容了。
青龍勾了勾嘴角,一抹邪笑出現(xiàn)在他這張還未褪去嬰兒肥的臉上,顯得極其違和。
“本尊就是要讓他看一看,他最愛的三界,最信任的四神,最后都為了他變成這幅模樣。這不是復(fù)生,是報復(fù)。”
拔出釘在龍脈上的釘子是報復(fù),控制行尸屠殺生活在龍脈上的百姓是報復(fù),青龍就是想讓應(yīng)龍?zhí)K醒后,看得第一眼就是這最本質(zhì),最丑惡的世界。
青龍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那位“應(yīng)龍大人”,早就脫離神籍。
事態(tài),也早就不受青龍的控制了。
一輪孤月,一襲白衣,一根手杖,數(shù)以千計的白綢,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行尸軍團幾乎是同時被無形的刀刃被分割成尸塊。
站在巨大的那輪玉盤前,再纖瘦的身子,也在地面能被投映出巨大的漆黑色輪廓。
岳昕見到那漆黑色的輪廓,登時臉色一變,手指上下翻飛,原來是自己算錯一步,如此周密的計劃,怎得就有了漏網(wǎng)之魚?
玄川芎將渾身是血的玖聆安置在陸三通身側(cè),輕聲吩咐幾句,這才來到站在月亮之下的白香櫞身邊。
“都安排好了。”
聽到玄川芎的回饋,白香櫞微微轉(zhuǎn)動幾下手杖,手杖上的白綾瞬間又伸長了幾十丈。
直到能夠觸碰到那顆拳頭大的青銅鈴鐺。
沒有了青銅鈴鐺的指引,行尸軍團瞬間變得盲目起來,一個個佇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漏網(wǎng)之魚,竟然還跟地府又關(guān)系?”岳昕的神情肅穆。
青龍卻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一黑一白,正在朝自己的方向急速趕來的兩個身影。
目光在白香櫞身上更是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