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門,卷軸的步法秘訣中更無記載,料想那洛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在洛水之中神行無影,多半也不會踏上門檻,踹人腳背。崔士元慌張失措之際,只覺左腕一緊,已被郁光標抓住,拖進門來。
數日計較,不料想事到臨頭,如意算盤竟打得粉碎。他心中連珠價叫苦,忙伸右手去扳郁光標的手指,同時左手出力掙扎。但郁光標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他左腕,又怎扳得開?
突然間郁光標“咦”的一聲,只覺手指一陣酸軟,忍不住便要松手,急忙運勁,再行緊握,但立時又即酸軟。他罵道“他奶奶的!”再加勁力,轉瞬之間,連手腕、手臂也酸軟起來。
他自不知崔士元伸手去扳他手指,恰好是以大拇指去扳他大拇指,以少商穴對準了他少商穴,他正用力抓住崔士元左腕,這股內力卻源源不絕的給崔士元右手大拇指吸了過去。他每催一次勁,內力便消失一分。
崔士元自也絲毫不知其中緣故,但覺對方手指一陣松、一陣緊,自己只須再加一把勁,似乎便可扳開他手指而脫身逃走,當此緊急關頭,插在他拇指與自己左腕之間的那根大拇指,又如何肯抽將出來?
郁光標那天打他一拳,拳上內力送入了他膻中氣海。單是這一拳,內力自也無幾,但崔士元以此為引,走順了手太陰肺經和任脈間的通道。
此時郁光標身上的內力,便順著這條通道緩緩流入他的氣海,那正是“奇門神功”中百川匯海的道理。兩人倘若各不使勁,兩個大拇指輕輕相對,崔士元不會“奇門神功”,自也不能吸他內力。
但此時兩人各自拚命使勁,又已和郁光標早幾日打他一拳的情景相同,以自身內力硬生生的逼入對方少商穴中,有如酒壺斟酒,酒杯欲不受而不可得。
初時郁光標的內力尚遠勝于他,倘若明白其中關竅,立即松手退開,崔士元也不過奪門而出、逃之夭夭而已。但郁光標奉命看守,豈能讓這小白臉脫身?
手臂酸軟,便即催勁,漸覺一只手臂抓他不住,于是左臂也伸過去抓住了他左臂。這一來,內力流出更加快了,不多時身內力竟有一半轉到了崔士元體內。
僵持片刻,此消彼長,勁力便已及不上崔士元,內力越流越快,到后來更如江河決堤,一瀉如注,再也不可收拾,只盼放手逃開,但拇指被崔士元五指抓住了,掙扎不脫。
此時已成反客為主之勢,崔士元卻絲毫不知,還是在使勁扳他手指,慌亂之中,渾沒有想到“扳開他手指”早已變成了“抓住他手指”。
郁光標身如欲虛脫,駭極大叫“吳師弟,吳光勝!快來,快來!”吳光勝正在上茅廁,聽得郁師兄叫聲惶急,雙手提著褲子趕來。郁光標叫道“小子要逃。我……我按他不住。”
吳光勝放脫腰帶,待要撲將上去幫同按住崔士元。郁光標叫道“你先拉開我!”叫聲幾乎有如號哭。
吳光勝應道“是!”伸手扳住他雙肩,要將他從崔士元身上拉起,同時問道“你受了傷嗎?”
心想以郁師兄的武功,怎能奈何不了這文弱書生。他一句話出口,便覺雙臂一酸,好似沒了力氣,忙催勁上臂,立即又是一陣酸軟。原來此時崔士元已吸干了郁光標的內力,跟著便吸吳光勝的,郁光標的身子倒成了傳遞內力的通路。
崔士元既見對方來了幫手,郁光標抓住自己左腕的指力又忽然加強,心中大急,更加出力去扳他手指。吳光勝只覺手酸腳軟,連叫“奇怪,奇怪!”卻不放手。
那送飯的仆役見三人纏成一團,郁吳二人臉色大變,似乎勢將不支,忙從三人背上爬出門去,大叫“快來人哪,那姓崔的小白臉要逃走啦!”
望月崖弟子聽到叫聲,登時便有二人奔到,接著又有三人過來,紛紛呼喝“怎么啦?那小子呢?”崔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