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爺調運內息,想提一口真氣,豈知丹田中空蕩蕩地,便如無邊無際,什么都捉摸不著,他連提三口真氣,不料修培了數十年的深厚內力陡然間沒影沒蹤,不知已于何時離身而去。
這一來可就慌了,知道事情不妙。但他久歷江湖風險,臉上絲毫不動聲色,笑道:“只剩下七絕式和八方五雷掌的內勁,這可醉得我只會殺人,不會抱人了。”
陸遷心道:“這人雖然貪花好色,卻也不是個胡涂腳色。
他已知身陷危境,說什么‘只會殺人,不會抱人’。其實他七絕式是會的,八方五雷掌可就不會,顯是在虛聲恫嚇。他若沒了內力,七絕式也使不出來。”
李夫人軟洋洋的道:“啊喲,我頭暈得緊,王爺,莫非……莫非這酒中,給你作了手腳么?”
端王爺本來疑心她在酒中下藥,聽她這么說,對她的疑心登時消了,招了招手,說道:“小寶,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李夫人似要舉步走到他身邊,但卻站不起來,伏在桌上,臉泛桃紅,只是喘氣,媚聲道:“王爺,我一步也動不了啦,你怕我不肯跟你好,在酒里下了藥,是不是?你這個小不正經的。”
端王爺搖了搖頭,打個手勢,用手指蘸了些酒,在桌上寫道:“已中敵人毒計,力圖鎮靜。”
說道:“現下我內力提上來啦,這幾杯毒酒,卻也迷不住我。”
李夫人在桌上寫道:“是真是假?”端王爺寫道:“不可示弱。”
大聲道:“小寶,你有什么對頭,卻使這毒計來害我?”
陸遷在窗外見到他寫“不可示弱”四字,暗叫不妙,心道:“饒你端王爺精明厲害,到頭來還是栽在女人手里。這毒藥明明是李夫人下的,她聽你說‘只會殺人,不會抱人’,忌憚你武功了得,這才假裝自己也中了毒,探問你的虛實,如何這么容易上了當?”
李夫人臉現憂色,又在桌上寫道:“內力全失是真是假?”
口中卻道:“王爺,若有什么下三濫的奸賊想來打咱們主意,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閑著無聊,正好拿他來消遣。你只管坐著別理會,瞧他可有膽子動手。”
端王爺寫道:“只盼藥性早過,敵人緩來。”說道:“是啊,有人肯來給咱們作耍,正是求之不得。小寶,你要不要瞧瞧我凌空點穴的手段?”
李夫人笑道:“我可從來沒見過,你既內力未失,便使七絕式在紙窗上戳個窟窿,好不好?”
端王爺眉頭微蹙,連使眼色,意思說:“我內力全無,那里還能凌空點穴?我是在恐嚇敵人,你怎地不會意?”
李夫人卻連聲催促,道:“快動手啊,你只須在紙窗上戳個小窟窿,便能嚇退敵人,否則那可糟了,別讓敵人瞧出了破綻。”
端王爺又是一凜:“她向來聰明機伶,何以此刻故意裝傻?”正沉吟間,只聽李夫人柔聲道:“王爺,你中了‘十香迷魂散’的烈性毒藥,任你武功登天,那也必內力全失。你如果還能凌空點穴,能在紙窗上用內力真氣刺一個小孔,那可就奇妙得緊了。”
端王爺失驚道:“我……我是中了‘十香迷魂散’的歹毒猛藥?你怎么……怎么知道?”
李夫人嬌聲笑道:“我給你斟酒之時,嘻嘻,好像一個不小心,將一包毒藥掉入酒壺中了。唉,我一見到你,就神魂顛倒,手足無措,王爺,你可別怪我。”
端王爺強笑道:“嗯,原來如此,那也沒什么。”這時他已心中雪亮,知道已被李夫人制住,若是狂怒喝罵,決計無補于事。
臉上只好裝作沒事人一般,竭力鎮定心神,設法應付危局,尋思:“她對我一往情深,決不致害我性命,想來不過是要我答允永不回家,和她一輩子廝守,又或是要我帶她同回王府,名正言順的跟我做長久夫妻。那是她出于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