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向白高堂橫了一眼,說道“你聽聽人家怎么待我,你卻又怎樣待我?你也不害臊?!闭Z音眼色,仍然盡是媚態。
白高堂罵道“小y婦,瞧我不好好教訓你。姓端的,我可不聽你這一套,你那么會討女人歡心,怎么她又來害你?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祭?!闭f著踏上一步,伸手便去推插在他胸口的那柄匕首。
陸遷右掌又從土墻洞口中伸進,只要白高堂再走近半步,掌風立發。
便在此時,突然門簾子給一股疾風吹了起來,呼的一聲,勁風到處,兩根蠟燭的燭火一齊熄滅,房中登時黑漆一團。
李夫人啊的一聲驚叫。白高堂知道來了敵人,這時已不暇去殺端王爺,迎敵要緊,喝道“什么人?”雙掌護胸,轉過身來。
吹滅燭火的這一陣勁風,明明是一個武功極高之人所發,但燭火熄滅之后,更無動靜。白高堂、端王爺、李夫人、陸遷四人一凝神間,隱隱約約見到房中已多了一人。
李夫人第一個沉不住氣,尖聲叫了起來“有人,有人!”
只見這人擋門而立,雙手下垂,面目卻瞧不清楚,一動不動的站著。白高堂喝問“是誰?”
向前跨了一步。那人不言不動。白高堂喝道“再不答話,在下可要不客氣了?!彼麖膩碚邠錅鐮T火的掌力之中,知他武功極強,不敢貿然動手。那人仍是不動,黑暗之中,更顯得鬼氣森森。
端王爺和陸遷見了來人模樣,心下也均起疑“這人武功了得,那是誰啊?”
李夫人尖聲叫道“你點了燭火,我怕,我怕!”
白高堂喝道“你這y婦,別胡說八道!”
這當口他若轉身去點燭火,立時便將背心要害賣給了敵人,他雙掌護胸,要待對方先動。不料那人始終不動。兩人如此相對,幾乎有一盞茶時分。
陸遷當然不會發出聲息,端王爺不開口說話。四下里萬籟無聲,連雪花飄下來的聲音幾乎也聽得見了。
白高堂終于沉不住氣,叫道“閣下既不答話,我可要得罪了?!?
他停了片刻,見對方仍是一無動靜,當即翻手從懷中取出一柄破甲鋼錐,縱身而上,黑暗中青光閃動,鋼錐向那人胸口疾刺過去。
那人斜身一閃,讓了開去。白高堂只覺一陣疾風直逼過來,對方手指已抓向自己喉頭,這一招來得快極,自己鋼錐尚未收回,敵人手指尖便已碰到了咽喉,這一來當真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后躍避開,顫聲道“你……你……”
他真正害怕的倒還不是對方武功奇高,而是適才那人所出的招數竟是“鎖喉擒拿手”。
這門功夫是齊副幫主的家傳絕技,除了齊家子弟之外,無人會使。白高堂和齊副幫主相交已久,自是明白他的武功家數。
白高堂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凝目向那人望去,但見他身形甚高,和齊副幫主一般,只是黑暗中瞧不清他相貌。
那人仍是不言不動,陰森森的一身鬼氣,白高堂覺得頸中隱隱生疼,想是被他指甲刺破了。他定了定神,問道“尊駕可是姓齊?”那人便如是個聾子,全不理會。
白高堂道“小y婦,點亮了蠟燭?!?
李夫人道“我動彈不得,你來點吧。”
白高堂卻怎敢隨便行動,授人以隙?又想“這人的武功明明比我為高,他要救端王爺,不用等旁人前來相幫,為何一招之后,不再追擊?”
這般又是良久寂靜無聲,白高堂突然之間察覺到一件怪事,房中雖是誰都不言不動,呼吸之聲卻是有的,李夫人的呼吸,端王爺的呼吸,自己的呼吸,可是對面站著的那人卻沒發出呼吸之聲。
白高堂屏住呼吸,側耳靜聽,以他的內力修為,該當聽得到屋中任何人的透氣之聲,可是對面那人便沒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