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樞密使叫道:“主辱臣死!主上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正是我等報主之時。”率領三千名親兵,齊聲發(fā)喊,從山上沖了下去。
這三千人都是國部中的勇士,此番抱了必死之心,無不以一當十,大喊沖殺,登時將敵軍沖退里許。
但楚王令旗揮處,數(shù)萬軍馬圍了上來,刀矛齊施,只聽得喊聲震動天地,血肉橫飛。
三千人越戰(zhàn)越少,斗到后來,盡數(shù)死節(jié)。北方樞密使力殺數(shù)人,自刎而死。忽山王、眾將軍大臣和陸遷等在山峰上看得明白,卻無力相救,心感北方樞密使的忠義,盡皆垂淚。
楚王又馳到山邊,笑道:“忽山王,到底降不降?你這一點兒軍馬,還濟得甚事?”
“你手下這些人都是國主的勇士,又何必要他們陪你送命?是男兒漢大丈夫,爽爽快快,降就降,戰(zhàn)就戰(zhàn),倘若自知氣數(shù)已盡,不如自刎以謝天下,也免得多傷士卒。”
忽山王長嘆一聲,虎目含淚,擎刀在手,說道:“這錦繡江山,便讓了你父子吧。你說得不錯,咱們叔侄兄弟,骨肉相殘,何必多傷國中勇士的性命?”說著舉起刀來,便往頸上勒去。
陸遷猿臂伸出,奪過刀子,說道:“大哥,是英雄好漢,便當死于戰(zhàn)場,如何能自盡而死?”
忽山王嘆道:“兄弟,這許多將士跟隨我久矣,我反正是死,不忍他們盡都跟著我送了性命。”
楚王大叫:“忽山王,你還不自刎,更待何時?”手中馬鞭直指其面,囂張已極。
陸遷見他越走越近,心念一動,低聲道:“大哥,你跟他信口敷衍,我悄悄掩近身去,射他一箭。”
忽山王知他了得,喜道:“如此甚好,若能先將他射死,我死也瞑目。”當即提高嗓子,叫道:“楚王,我待你父子不薄,你父親要做皇帝,也無不可,何必殺傷本國這許多軍士百姓,害得我國中大傷元氣?”
陸遷執(zhí)了一張硬弓,十枝狼牙長箭,牽過一匹駿馬,慢慢拉到山邊,矮身轉到馬腹之下,身藏馬下,雙足鉤住馬背,手指一戳馬腹,那馬便沖了下去。
山下叛軍見一匹空馬奔將下來,馬背上并無騎者,只道是軍馬斷韁奔逸,此事甚為尋常,誰也沒加留神。但不久叛軍軍士便見到馬腹之下有人,登時大呼起來。
陸遷以指尖戳馬,縱馬向楚王直沖過去,眼見離他約有二百步之遙,在馬腹之下拉開強弓,發(fā)箭向他射去。
楚王身旁衛(wèi)士舉起盾牌,將箭擋開。陸遷縱馬疾馳,連珠箭發(fā),第一箭射倒衛(wèi)士,第二箭直射楚王胸膛。
楚王眼明手快,馬鞭揮出,往箭上擊來。這以鞭擊箭之術,原是他拿手本領,卻不知射箭之人不但膂力雄強,且箭上附有內勁,馬鞭雖擊到了箭桿,卻只將羽箭撥得準頭稍歪,噗的一聲,插入他左肩。楚王叫聲“啊喲!”痛得伏在鞍上。
陸遷羽箭又到,這一次相距更近,一箭從他左脅穿進,透胸而過。楚王身子一晃,從馬背上溜了下來。
陸遷一舉成功,心想:“我何不趁機更去射死了王太叔!”
楚王中箭墮馬,敵陣中人人大呼,幾百枝羽箭都向陸遷所藏身的馬匹射到,霎時之間,那馬中了二百多枝羽箭,變成了一匹刺猬馬。
陸遷在地下幾個打滾,溜到了一名軍官的坐騎之下,展開小巧綿軟功夫,隨即從這匹馬腹底下鉆到那一匹馬之下,一個打滾,又鉆到另一匹馬底下。
眾官兵無法放箭,紛紛以長矛來刺。但陸遷東一鉆,西一滾,盡是在馬肚子底下做功夫。敵軍官兵亂成一團,數(shù)千人馬你推我擠,自相殘?zhí)ぃ瑓s哪里刺得著他?
陸遷所使的,只不過是中原武林中平平無奇的地堂功夫。不論是地躺拳、地躺刀,還是地躺劍,都是在地下翻滾騰挪,伺機攻敵下盤。
這時他用于戰(zhàn)陣,眼明手快,躲過了千